■谢晟

小罗牛肉汤，就在我单位的附近，店铺不大，小到连我经常上班路过也毫无察觉到它的存在，第一次还是单位老邓带我去的，如今老邓已经退休多年，但我还会偶尔去光临。

回想起第一次到小罗牛肉汤吃早餐还特别有印象，那是我在酒后的第二天早上，完全没有食欲，老邓看我的样子说道：“走！带你去个地方吃早餐，保你有胃口。”说着就拉上我。老邓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干部，所以平时讲话与工作依旧保留着部队的风格。

“老板，牛肉汤两碗。”老邓冲着一个平头哥喊道，为什么要喊，那是店铺人山人海，太吵了！

“好嘞！老乡那边坐。”平头哥喊着。平头哥就是老板，个不高，身上绑着一个围裙，手里揣着一叠厚厚的钱，大额放最下面，小额放上面，看上去非常的精明能干！“牛肉汤一碗10元，牛肉汤一碗10元。”平头哥一边囔囔着，一边张罗着客人就座，整个店铺在他的指挥下也井然有序。

老邓领我到一个大木桶前面，递给我一个碗说道：“来，吃多少，打多少。”

掀开盖子，满满的一大木桶米饭，米饭热气夹着木桶的自带的木质香味，顿时便起了食欲。

还有几道小菜，也是免费的，萝卜干、萝卜皮、酸菜，还有一盆蔬菜大杂烩，看似些店里的下脚料，但油辣油辣的，倒蛮有诱惑力。

店内、店外都是一张小桌子配四把凳子，满满全是客，有外卖小哥、建筑工、也有冲着味道专程开车而来的老板，所以路边停满了各种摩托车、电单车或是豪车。在这就餐会被这氛围所感染，一碗牛肉汤、一碟小菜就大口大口地干饭，这便是人间有味是清欢。

装牛肉汤的碗不大，撒满香菜叶的碗里，牛肉就显得格外的多，牛肉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淀粉，入口很是丝滑，特别汤里的肉鲜味与香菜的独有的香味融为一体时，简直就是那碗米饭的绝配。

店里小工手提一水壶，里面装满牛肉汤，在饭桌间穿行，看到哪个顾客的汤见底了就马上续满，颇有重庆的老茶馆里，跑堂的“幺师”的感觉。

蔬菜大杂烩是这里美食的大盲盒，你始终不会知道你打了什么菜，或是几颗黄豆、花菜、包菜、土豆丝、辣椒丝、豆芽、芹菜、萝卜片、芥菜杆，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蔬菜会出现在这盆大杂烩里。当然除了够辣够味，剩下的就是各种食材自身的口感了，千变万化，黄豆的颗粒感、土豆丝的绵软、包菜的清脆、豆芽与辣椒丝的丝滑......辣上一嘴，赶紧扒上一口饭，再舀上一口汤，不知不觉就一碗饭见底了。

都市的喧嚣，藏着平头哥执着地坚守的小店铺，在这里，十元钱，一碗饭，一碗汤，一年复一年，他脸上洋溢着那种自信，源于价格的亲民，源于他的精明，哪怕是炖汤的萝卜削剩的萝卜皮，也做得甘旨肥浓，成为城市中的烟火气息，这也许更是一种包容，在为每个在城市奔波的人们提供一份温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