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莒溪镇璧洲村永隆桥雄姿。

□林豫文

连城县莒溪镇，位于闽西梅花山自然保护区。这里是动植物基因宝库，被誉为北回归线带的一颗“翡翠”，是旅游观光的绝佳去处。沿319国道至朋口加油站，就是进莒溪的宽阔水泥大道。“0”公里处的石碑上赫然刻着“连城莒溪”四个红色醒目大字，这是中国当代文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墨宝。坐车一路上风景如画，公路盘山顺溪而入，经垂珠岭、十里亭、吉堂，路过历史文化名村璧洲，就到莒溪了。这里四周山峦起伏，群峰耸翠。一个土地平旷、屋舍俨然的开阔盆地便出现在眼前。这里自古人烟稠密，人口近3万，有十七八个自然村。

莒溪是连城因“溪”命名的古镇之一。一条山溪如玉带穿镇而过。她发源于曲溪冯地的“三江源”。这里森林茂盛，降雨量丰沛，所以溪水水量大，当地最大的饮用水库就建在莒溪的上游。这条溪真是神龙一样的存在，护佑滋养着莒溪人。左自乐地邱地尾水库至后埔砦至墩坑溪、宅塘溪，右自高地乌坑溪、詹坑溪、俞屋溪等众多支流汇聚成莒溪，水系密布。莒溪经龙泉寺水尾公爹旋绕凹头岩山经璧洲村永隆桥便浩浩荡荡向西南流入朋口溪、连南河，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30多公里的水路就是莒溪。她直奔上杭汀江汇入广东韩江至汕头进入南海，是明清时期汀州至潮州的重要水上通道之一。自朋口进来真是水环山绕，柳暗花明。险滩激流，山重水复。自莒溪至朋口垂珠坝有多处深潭，深不可测，旋涡诡秘。可见当年艄公们驾船放排何等危险和艰辛，所以每当放排出船之时，他们都要到璧洲妈祖庙祭拜天妃林默娘。“莒溪”地名据说是因溪两岸莒草（席草）繁密茂盛而得名。当然芦苇、芒萁、兰草、水竹应该都有吧。我想用《诗经·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也能很好诠释“莒溪”名字的美好寓意。因为“莒溪”真的“在水之湄”。

这个神秘美丽的古镇具有千年的悠久历史。明清时期造纸业十分火爆，莒溪富甲一方，和姑田并称为“金姑田、银莒溪”。这里所产的连史纸是皇家指定的御用纸，清代纪晓岚编纂《四库全书》也是用的“连史纸”。这些纸品还出口东南亚和欧洲各国。想当年郑和下西洋船上肯定装有“连史纸”，你一定会为莒溪的做纸师傅点赞！古“海上丝绸之路”上的汀州至潮州线上也应该有“莒溪”的打卡印迹。

山由水秀，水因山柔。从水营桥环顾莒溪，高楼别墅耸立，街市宽阔，莒溪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田野烟叶、水稻、槟榔芋等农作物尽显绿色旺盛生命活力，各种果树植绿花卉摇曳多姿。远看屏山如画，方圆百里，莽莽大山，奇峰高耸，层层叠叠，云雾缭绕。山间原始森林高大茂密，有红豆杉、福楠等名贵树种。毛竹覆盖每座山头，一片汪洋碧海。闽西最高峰——狗子脑，风光无限。太平寮日出云海，气势磅礴。高地高半天，鸡鸣三县（连城、永安、新罗），这就是莒溪秘境——梅花十八峒。有诗云：梅花十八峒，峒峒十八洋，洋洋十八里，里里有把金交椅。山间流泉飞瀑，花香鸟语。野生的香菇、红菇、牛肝菌等，还有清澈的大贯溪的石斑鱼、鳜鱼、鳗鱼，都是很诱人的美味。山间是华南虎、野猪、麋鹿、豹子、豪猪、飞狸、竹鼠、竹鸡、眼镜王蛇等野生动物的乐园。

莒溪美食真是好，莒溪故事传天下！遥想昔日莒溪铁甲栏至铁公庙仄仄古街，商贾云集，商铺林立，车水马龙有似“清明上河图”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徜徉古街，两旁青砖大院古厝井然，可见当年的风流和气派。青石板、板石青，鹅卵石铺就的一公里的风情古街，有道不完的人间红尘情歌。酒香不怕巷子深，美食就在好客的客家人的厨房和餐桌上：阉鸡蒸鲍鱼、虎皮酸菜扣肉、巧姑酿豆腐、煎兔蒸鱿鱼、炆牛肉，温润可口的涮酒、盐酒鸡、盐酒渍豆腐……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心如糍粑、芋子包、捆板、仙草、年糕、红心糕、衲饼、兰花根等都是莒溪的上等美味，总让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这里流传着童百万在广东潮州经商做纸行生意一夜暴富的传奇。流传着罗家一只母鸭每天生两个鸭蛋筹建莲花祠，感恩沈家赠风水宝地的故事。流传着庐山角罗百万公初垂公年方十岁少年，其父令其下塘抓鱼，见他身体发育壮硕，毛发浓黑，就打算为其娶妻的佳话。流传着罗氏殿安公发家“雁变银钿”飞来横财满仓的神奇传说。还流传着新台公做梦救水牛、水牛报恩的美谈……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当你流连古街猪仔行、牛市牛岗畇、童屋巷时，你是否也会生发一种《旧梦与远山》的乡愁呢？北师大博士生导师童庆炳教授故居，巍然肃静。青石板的大门楹联字迹潇洒古朴。联云：三代门堂馨俎豆，一门两节励松筠。可见其家风的纯正，忠孝清白节气垂范后代。大厅墙壁写的四个斗箩大字“春露秋白”，就是最好的印证。

老街的水也是非常有特色的。如童屋那口汤泉方井，井水长年不断，冬暖夏凉汩汩而流。一口井水滋养童、罗、沈三姓人，也见证了他们的和衷共济、讲信修睦、和谐共生。传说有专家也十分好奇，把水拿去化验，都说是优质的山泉水。这种优质泉水是酿酒和做豆腐、做纸的天然用水。或饮用或灌溉，渠成水到。不远处就是“汤天坝”。这里以童沈两姓居住为主，是他们从连城迁居此地的风水宝地。这里原是古河床，沿文亨“天一”温泉至新泉红军温泉，是火山地震带，地下水资源十分丰富。沿着水营桥大理石栈道至老年活动中心，大片溪坝上正在规划兴建一座温泉公园。古樟蓊郁，环境优美。这里曾经是连片的鱼塘。夏天荷花绽放，娇艳欲滴。冬天水雾茫茫，云雾缭绕，真如瑶台仙境。正所谓：一汪碧泉似琥珀，四面青山绕溪绿。携带故乡的彩云，挥挥衣袖，作别夕阳的余晖，无限的心事付与流水。万壑争流，松涛阵阵。愿山常青，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