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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这所学校的浓厚情结
□ 巫庆明
原洋贝小学,又叫科利学堂,是我的第一母校,一所普通的完小。
创办初期曾名为“黄文小学”,是本乡下片四个村集中办学点。后来生源增加,规模扩大,校址由原来洋贝村对面的“黄屋宗祠”搬迁科利自然村新建校舍。
有一年,老师带领毕业班同学步行20里到连城三中参加小学升初中考试,归途中在一个叫长长岬的地方把学校公章给弄丢了,上级批准更名洋贝小学。好几年,黄沙、中田两村高年级学生寄宿在此。
小时候,我在这里读书求知。每天,独行或结伴,来回四趟,每趟一里多路,风里雨里,从一年级读到四年级,担任过少先队中队长,佩带过“三条杠”臂章,得过许多奖励。留下孩提时代足迹,留下许多难忘的童趣和美好记忆。
那年,村村办完小,洋贝小学一分为二,析出两校,我和洋贝村同学回原籍新洋贝小学读书,原洋贝小学便易名科南小学。
十年后,教育大发展,几个大村拟办初中班,抽调老师到县培训。在师范学校读书的我们提前离校回到本县代课。真巧,我被安排到科南小学上毕业班数学。
围成正方形的教室静立恭候,花草树木招手相迎,朝西大门已向南,校园旧貌换新颜。虽然只是代课老师,却用心教学,我把在师范学校所学知识、技能用于教学中,边上课,边学农。一次,带学生到学校劳动基地摘茶叶。一个叫小燕的女生,因误会,被批评,她撅起嘴大哭。突然想起京剧《海港》中唱腔“这吊车真厉害,成千上万的钢材哎,它轻轻一抓就起来……”我模仿剧中人,边唱边辅以动作,滑稽、逼真,使她破涕为笑。后来,几个女生悄悄地告诉我,语文老师上课眉飞色舞,不时口水会溅到前排学生脸上、衣服上。不久,总务处主任捎给我一斤茶叶,说校长吩咐,代课教师照样给。“这里的师生真好。”我心怀感谢。时间不长,我却与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和一草一木结下了深厚情谊,那时想,如能正式到这里当老师该多好啊!
十八年后, 我调任科南小学校长。校门依旧,礼堂仍在,两层钢筋水泥教学楼平地起。故地新景,一切显得那么熟悉而陌生。所教的学生中,有同学儿郎,朋友之子,亲戚后代。肩负重任,全力以赴。果然,不负众望,所任毕业班数学和学校教育工作得到上级赞赏、社会认可。
岁月增长,思念情结愈加浓重。又十八年的一天,花甲之年的我回到母校,推开大门,听不到琅琅书声,只闻轰隆机器响,檀香代替了书香,学校变制香厂。校园另一角,还租人蒸酒出售,听说还养过猪。
凝视母校,五味杂陈,心灵受到撞击。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所见景象,难道是走眼看花不成?谋生在外,多年未亲近,您为何这般模样?当年可不是这样的。这里是本乡五大完小之一,办过一届初中班,三十来个毕业生中,科局级干部就有几个。可以说,此地出过不少人才,是您为他们奠定了的牢固基础,有目共睹。
当地好友告诉我,由于读书人数锐减,完小变初小,幼儿班都办不成,学校关门停学好几年了。一千多人口的村庄,学生大部分随打工父母进城,留守儿童的家长无奈,只好舍近求远,由家中老人每天把孩子送至几里外的中心小学或其他学校就读,更有者租房陪读。校园空空荡荡,蚊子在这谈情说爱,偌大学校说没就没了。
校园里,部分地板铺满青苔,野草任情生长。几间泥墙教室的房顶漏雨,墙体裂开大缝,木构架已腐烂。一派荒凉破败景象,不堪入目,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母校变化之大、衰落之快,令这里毕业的学生、工作过的老师及一些有识之士为之惋惜,尤其是我,每当路过母校或想起她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屹然挺立的教学楼向人们展现往日的风采!校园美景只能保留脑海里,存入记忆中。渗透几代人心血的学校不复存在,将要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是忧,抑或喜?
母校巨变也许是一种正常演变,抑或说是一种趋势,不要过分纠结难过。事物的起起落落,皆有定数,顺其自然。想到这,心里舒坦许多。人上年纪,一思旧二话多,面对没有学生的学校,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步不轻盈,怅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