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不老的岁月
□ 杨晓松
时光荏苒,流年飞逝,不自觉,离开母校溪口中学二十多年了。母校就像一棵愈发苍翠遒劲的大树,横斜逸出的那一枝,赫然印着:1993—1996。那是我们与母校朝夕相伴的三年,是青涩懵懂的三年,更是充满回忆的三年。
溪口中小与溪口中学遥相呼应,中间只隔一条从院洋坑流淌而来的小溪。因为毗邻,因为恩师,或白天,或黄昏,抑或夜里,我常信步于溪口中学。校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但那天,就在带学生瞻仰将军纪念馆的那天,一个四野明净、天朗气清的日子,我对树荫下的台阶,台阶上空荡荡的坪,坪后葳蕤的山坡,蓦然涌起强烈的情愫。原来,恰好明媚的天气,目之所及的旖旎,抑或穿林打叶的清风,都能拨动心中的琴弦。
一个小学毕了业的学生回到小学,见了我,说,她的记忆都被瓷砖覆盖了。嗬,多么真切地描述!当我每每走进溪口中学校园里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学校巨变。曾经的楼舍不复存在,曾经的小径已被掩埋,曾经的脚印杳无踪迹……
我久久地伫立着,贪婪地呼吸着潮润的空气,努力从中找寻熟悉的气息。
校门如故。门前依然是条缓缓而下的公路,旁边依然是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波光明灭,泡沫聚散。曾经,每到傍晚,我们三三两两到溪里去洗澡的情景一去不复返了。一进校门,矗立的描有雷锋像的砖砌屏风,不知什么时候拆除了。想当初,这是校园一道亮丽的风景。每至春和景明,百花盛开,分外妖娆。临近毕业,大家纷纷在这合影留念。食堂边上的那口老井,仍旧汩汩冒着。那时,人多水龙头少,惟这口水井旁的水龙头,最是争相抢占的风云之处。水井旁是一栋平房,那是我们的膳厅。空旷得很,可以摆下几十张四方桌,但没凳子。8人一桌,围站进餐。桌中心放着花花绿绿、大小高矮不一的瓷口杯,装的酸菜,要吃一周。有时也打牙祭,到本校或外校卖菜的阿姨那买青菜,稍好些,买一小碗猪头皮。
漫步绿荫下的台阶,这是当时上下课的通道。而今,夹道的树木更加蓊郁繁茂。许是上下人少,许是淫雨霏霏,阶上青苔更绿,两旁草色更青。原先的两层教学楼,不见影踪,空荡荡的坪里,孤零零三张水泥乒乓球台,愈显岁月孤寂。那年月,男生们都愿意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晨昏诵读,谈天说地。有时也看女生过往,时而欢笑,时而恶作,极尽调皮。当年荒杂的学校操场,现在,边坡上的松树已亭亭如盖。紧邻的后山,是最让我们咀嚼的地方,尤其冬夏季节。中午,傍晚,三五成群往后山去。或带英语书,或携政治书,总之,尽带要背的书去。或树底下,或山凹处,或灌木丛,甚而墓地,都是我们的根据地。累了,困了,天为被,地作床,聊天,睡觉,皆可。
就这样,一草一木,一楼一舍,一石一径,情深意浓,留恋无限。但留恋的,不止于此,还有老师。
刘可明老师是1班班主任,是我的班主任,教语文。他是1班唯一一位从初一教到初三的老师。在当时的3个班级中,1班其余科目的老师如走马灯似的频繁更换。尽管如此,我们受益于老师们敬业、奉献的高尚师德与情操,并未影响学业。夜幕降临,刘老师及时下班辅导,排疑解难,考试改题,谈心勉励。每一夜,在老师的陪伴下,过得充实又满足。甚至,教室灯已熄,好学的同学,仍在烛光里挑灯夜读,奋笔疾书,直至三番几次催促,才依依不舍熄了蜡烛,回宿舍就寝。学习的劲头前所未有,老师的教学尽职尽责。至今呀,大家还回味教室里幽幽的烛光,烛光里老师和学生热火朝天、孜孜不倦的背影。
陈发源老师是2班班主任,教数学;李伟明老师是3班班主任,教英语。他们都是刚毕业分配的老师,青春洋溢,帅气爆棚,且热衷篮球。因与我们年龄相近,所以,他们少了老教师的暮气与威严,相处甚好,尤其在我们毕业参加工作后。熟识我们的人,都十分艳羡这种亦师亦友的师生关系。欣于所遇,近水楼台,常与李伟明老师悟言一室之内,或放浪形骸于外。仰观宇宙,俯察品类,游目骋怀,快然自足。
这三年,还遇到过很多优秀的老师,还发生过很多有趣的故事,但这些老师,这些故事,任光阴如何流转,都是不老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