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红军地下交通员林三妹


图为武平县大禾村一景。

林三妹,1896年冬出生在武平县大禾乡邓坑村冷水自然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0岁时送给钟家做童养媳,16岁与邓坑村大2岁的烧炭工钟锦华结为夫妻,次年农历二月,育一子取名钟永成,婚后第二年腊月,育次子取名钟永妹。夫家祖辈早期由武平县城南入赘邓坑钟屋,家有木屋一厅两间。由于贫穷劳累,长辈不到五十,双双离世,育有兄妹3人,兄长早年病逝,妹妹15岁嫁与龙坑一林姓人家。祖辈世代人单受欺,家境贫穷如洗,靠帮人打工为生。

林三妹之夫大部分时间为地主邓立文上山烧炭,1924年春患上疟疾,身体非常虚弱。为了生存,仍带病上山烧炭,在砍伐一棵杂树时,因劳累过度,滚落山崖,不幸身亡,卒年30虚岁。没有了丈夫的林三妹,生活更加艰难,两个儿子,一个11岁,一个才10岁,在饥荒季节,林三妹带着两个孩子到钟姓人家多的贤坑一带乞讨以度饥荒。

由于钟姓在邓坑居住的户数、人数极少,大地主邓立文不但是邓坑邓姓的一霸,还是武北地区的一大恶势力,经常欺压贫苦大众,尤其是为数不多的钟姓人家被迫不断外迁。三妹丈夫去世后,更受到邓立文家族的欺凌,受尽了百般苦难。1932年春,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二军进入武平,在武北地区活动,同时扩充红军,林三妹得知红军是帮穷人的队伍,决意让两个儿子去当红军。这年冬的一个傍晚,部分红军扎营在邓坑背靠大山脚下的草罗伴祠堂里,林三妹家就在红军驻扎地不到300米的钟屋,红军刚扎下营地,林三妹就得知消息,当即提了一只畚箕,假装拔兔草来到红军宿营地,向红军说明了来意,要求把两个儿子送给他们去当红军。

当晚,红军来到钟屋林三妹家,见林三妹两个儿子虽已成年,但个子还不到枪高,也觉得太小,见老大稍大稍高些,健壮一点,答应把老大永成收为红军。第二天早晨,天刚露出鱼肚白,老大永成就跟着红军悄悄离开了草罗伴宿营地。那晚,红军去三妹家时,见其家庭贫苦,毅然主动送子当红军,而林三妹又很机灵,当下试探能否为红军做事。三妹爽快答应,第二天就为红军把一封信件安全送至亭头苏维埃政府一干部家,从此成了红军的秘密交通员,活跃在蕉坑、小澜、店下一带秘密交通线上,及时为红军和地方苏维埃传递情报和信息。不幸的是,长子参加红军后,母子再也没有见过面。长子在1933年的一次炸毁敌人炮楼时牺牲,尸骨未存,时年20岁。得知儿子牺牲的消息后,三妹忍着悲痛,更加积极从事地下交通工作。同时打算将小儿子送去长子牺牲时的红军部队。由于小儿子刚患肺病未愈,大儿子牺牲前的红军部队又不在当地,三妹只好将小儿子永妹秘密送至贤坑一亲戚家,一边养病,一边学打谷笪(用来晒谷子的竹席)、钉笼等手艺,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地下交通工作。

林三妹没了儿子在身边,却减轻了不少负担,轻装上阵,以帮人挑担或挑小商品赶圩买卖作掩护,以此来完成组织交给的送信任务,经常来往于店下、河口、小澜、永平一带圩场,为红军传递了许多重要信件。有一次,为地主邓立文从县城挑盐等商品到邓坑,县城地下党组织托交了一信件,要林三妹交给扎营在邓坑蕉坑自然村的红军队伍,途经当风岭风吹口时遇上一伙土匪。土匪见两个都是少妇,欲将人与货一起带走。三妹见状,事感不妙,马上与土匪周旋,并声明这货是邓坑民团邓立文的。土匪听三妹说是邓立文的货,有点犹豫,放松了对她们的看管。三妹见土匪犹豫不决,又使出一招,对同伴说,我肚子痛,可能来“那个”了,我去处理一下,并暗示同伴跟着去,土匪只好默认,同意让她们去解决“问题”。她们迅速避开土匪,走到拐弯隐蔽处,快步冲下山坡,并大喊“有土匪、有土匪”,土匪见状也就没追了。货物虽被抢走,欠了邓立文一身债,但人和信件却安全了。第二天凌晨,三妹将信件安全送到了离邓坑十华里的蕉坑自然村扎营的红军部队。

1934年七、八月间,没有北上的某部红军回到蕉坑准备攻打反动民团邓立文势力,邓立文闻风逃离武北,躲进县城。扎营在蕉坑村的红军部队为得到周边中共地方武装组织的支持,与三妹取得联系,让她将一信件送至小澜苏维埃政府。三妹接受任务后,由于不是圩期,只好打扮成走亲戚的模样,下半夜天刚露白就出发。太阳刚冒出山头,三妹就到达小澜,把信安全交给了小澜苏维埃政府,为红军攻打反动民团赢得了准备时间。

完成了任务的林三妹,心情格外舒畅,在苏维埃政府干部家吃过早饭后,作了片刻休息,午饭后带着苏维埃政府的口信高兴地返程。行至坡带口接近桃溪张屋时,一伙钟绍奎部反动武装小队拦住三妹的去路,质问林三妹说,今天小澜一带不是圩天,也没有什么醮期,早上那么早去小澜干什么?是否送信到小澜土匪窝(骂共产党为土匪)?接受了什么任务?三妹回答他们说,我是邓坑头人,是去走亲戚的,我不懂得小澜有什么土匪窝,我只在当风岭风吹口见过土匪,并抢走了我挑的盐和其他货物,而且还是为邓立文家挑的。由于这帮人早上见她这么早路过,又在炎热的中午返程,怀疑三妹是为“土匪”送情报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重要情报,而三妹身上却没搜寻到任何信物。他们只好将三妹用麻蝇捆绑,带至民团团部,继续审问。当这帮人从邓立文处了解到三妹是红军家属时,这帮反动武装用尽各种酷刑对三妹进行摧残,他们均未在三妹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关押拷打半个月之久,未果,应武北民团头目邓立文要求,八月底将三妹交与邓立文民团,关押在邓立文民团的阴暗土牢里。邓立文怀疑三妹是为红军攻打他的民团去小澜送信的,因此对她恨之入骨,但又没任何证据,只好以红军家属为由,对三妹进行百般摧残,用尽各种手段,把三妹折磨得骨瘦如柴,但始终一无所获。时年冬月,邓立文以红军家属危害治安为名,下令民团处决林三妹。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三妹穿着一身既旧又破的单衣,被五花大绑,挺着胸,昂着头,喊着“红军家属不怕死,红军家属是杀不完的,红军一定会回来为我报仇的,你们不得好死”等口号,英勇走向刑场,牺牲时年38虚岁。

住在贤坑中村的三妹的二儿子,获悉母亲被邓立文杀害的消息,在贤坑的亲戚陪同下赶到邓坑,在邓坑村口找到被铡刀铡死的母亲,见到母亲头被砍下,挂在一棵大松树上的枝杈上,心中万分愤怒,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忍痛把母亲的无头尸体掩埋在自家房屋后面的坎头上,暗暗发誓要为母亲报仇。三妹的二儿子在事后的土地革命斗争中成了党的积极分子,积极参加共产党组织发起的各项斗争活动,最后加入了共产党,还当上了农会主席。新中国成立后,林三妹和她的儿子钟永成被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

(武平县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