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将军的乡愁


□ 王继峰

林伟将军,1914年出生于武平县武东乡川坊村。1931年,他毅然参加红军。他随朱发古(宗炎)带领的游击支队,在武平及周边打仗,做巩固苏区的工作。他在宣传队,常常深入各个乡村写标语、做宣传和发动工作。他的热情很高,工作积极,武平的青山绿水到处活跃着他的身影。因为工作性质,他对武平各处的风土人情非常了解,对故土的情感也因此变得愈加深厚。

1933年,他所在的红一军团第三师征战各处,辗转于广东、江西等地。粤赣边界有许多客家县市,方言、风俗、地理都与武平相近。亲切的乡音、淳朴的民风、似曾相识的山水,时刻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在武平周边兜兜转转,与故乡的距离时远时近,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

1934年10月,他随中央主力红军开始长征。从此,他将故乡装进行囊,舍小家,奔大家,再也没回去过。他在军团司令部当文书和测绘员,一天要走上百里路。每到一处,大家都停下来歇息,他却要提前到前方勘探路线,了解民情,找好向导。深夜,劳累不堪的战友早已酣然大睡,他却独自守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绘图、整理材料、摘录电报、拟制行动计划,睡眠时间非常短。繁重的工作让他无暇顾及私人情感,他不得不把乡愁埋在心灵深处。

随着长征队伍北上,故乡迅速遗落在身后,一天比一天远。到达延安后,离家几千公里,而且很快又投入紧张的工作和激烈的战斗,回家更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他像一只满天飞的纸鸢,被风吹得越来越高,但线头一直都被故乡紧紧攥着。

长年的征战和繁重的工作,让他患上了风湿性心脏病。1960年代后期,他的身体渐渐吃不消,便留在北京养病。腿脚不便,回家的愿望随之搁浅。

1970年代中后期,林伟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个游子处在人生低谷时,乡土情结会陡然上升。自己没法回家,他便将老家的妹妹、大嫂、侄子都接到北京住了一个月。与至亲共享天伦,其乐融融,他的思乡之情得到了最好的慰藉和释放。

1979年,林伟病逝。妻子陈琦将他的一件军大衣、一架通讯电话机、一个牛皮军旅箱等遗物交给侄子林如柑。林如柑慎重地将它们带回武平,在老家珍藏。一个为民族出走半生、为国家奔忙一世的好男儿,总算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回家的夙愿。

2010年,武平县文博园建成并开园,林如柑向该园捐赠林伟将军的遗物。文博园将其陈列于展馆的显眼位置,供世人瞻仰。从此,林伟将军的乡愁有了最好的归宿,一缕英魂永远驻守在故土,再也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