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屋后的三棵树
■吴纪杨
我家老屋是两进两摆加配套牛栏猪舍的一座传统客家府第式建筑。前有门楼、门坪、围墙和池塘。屋后有老宅特有的“花台”。
屋前的池塘很特别,居然有三口。一口在屋的正前方,一口在门楼的正前方,皆为半月形。一口则在屋子的右侧,为方形。三口池塘风生水起,水美鱼肥,留给儿时的我很多美好的记忆。
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屋后花台上那三棵硕果累累的梨子、柚子、鸡爪梨树。虽然有后来侄子辈在此建屋,把这三棵树永远移开了我们的视线,而我仍对它情有独钟。
当梨树结果成熟的夏秋之时,黄澄澄、亮晶晶的梨子,令我们心生痒痒,恨不得一一把它敲下,以便解馋果腹。所以,经常在长辈们不经意的中午时刻,偷偷爬上梨树,采摘了几个梨子,小伙伴们分了享用。
而鸡爪梨成熟的季节,我们先是用竹篙不停地敲打,果子掉下时,大家一片欢呼,争相拾捡。尝一尝,却是涩涩的。后来,待季节的延移,果子自然落下,味道和口感竟比我们敲打的好,比我们敲打的甜。于是,我们静静地等待着鸡爪梨的自然掉落,拾捡了一串又一串,一天又一天。乐乐呵呵,乐此不疲。
最金贵的是那棵红心柚子树,春天开着白白的花儿,一片淡淡的幽香;尔后在白白花瓣中长出了青青的小柚子。小柚子由小长大,有的挂在枝头,有的掉落一地。在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中,生存与取舍的规律,让柚子最终是屈指可数的。因此,树上柚子,在人们的反复数点下,有几个长成都是众人皆知的,我们一般不敢轻易乱动。更何况,大人们说这柚子到了冬日,是要孝敬长辈、恭奉祖宗、赠送姑姐的,我们对柚子的意义肃然起敬。犹记得,家里人在柚子上匹配“福禄寿喜”的剪字,分装于不同篮子,指定要分送于不同的亲朋好友,更突显了柚子的金贵。当我在校读书时,我问老爸,能否送几个给我老师,我爸一个劲地称我晓事。
而今,因为人口的增加,老屋还在,门坪还在,池塘还在,但屋背后的那三棵树在不忍心的情况下,被依依不舍地砍了。三棵果树的所在,变成了一排楼房。唯有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留存了这几棵树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