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适中文明塔。

■陈健

龙岩市新罗区适中镇，有一座距今近九百年的古塔，这就是“文明塔”。

“首夏犹清河，芳草亦未歇”。五月天，几位友人相邀，驱车至龙岩市新罗区最南端、闽西联系闽南桥头堡的适中镇。

适中，是一个交通十分便利的地方，早在唐朝时期，来往于汀州、漳州的驿道就经过这里。而今的国道319线、高速公路G76线以及赣龙厦高铁等，均从这里穿越。如果是从龙岩出发经过适中，可以到达省内的福州、泉州、厦门、漳州乃至粤东的潮州、汕头等沿海地带。适中的历史悠久，镇域内存有不少唐宋时期的古物（古建筑），如白云堂、魁楼、文明塔、丞相垒、国公桥等。

驾车从龙岩城出发，取捷径上了高速公路，到达适中的车程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在适中集镇，见到了于此等候的谢先生，他引着车子开往仁和村，仰望闻名于世的文明塔。

谢先生兼当“导游”：“大家往右前方的山上看，处于万绿丛中，一根颜色黛黑，似冲天巨笔的建筑，就是文明塔。”循着谢先生指出的方向，倚车窗眺望，塔影婆娑，仿佛内心感受到了历史的回声。心情驿动，心驰神往。谢先生又道：“这座塔立于龙岩（新罗）、永定和漳州南靖三县（区）的交界处。方圆几十里内，无论是属于哪个县（区）的乡、村，都能见到它伟岸的雄姿，感受到其直冲云霄的力量。”顿了顿，谢先生提高了音调，颇为自豪地说：“这座塔建造于南宋时期，有八九百年了，可谓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大家认真聆听，想象着历史的久远，不觉间汽车已经驶到了文明塔下的停车场。

下车稍做休整，众人沿着砌得很是齐整的石阶道一步一步往上登行，仰头间就望见了高高在上、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光彩的文明塔......

眼前的文明塔，坐西向东，呈八角形。从塔基往塔身、塔顶仰望，外墙斑驳，层层向上收分，隔层拱门同位，顶上之塔刹已经无存。沿着塔基绕行，周长有40余步，约合二十五六米，估算占地在50平方米左右。细看墙体，是由河砂、黄泥土、熟石灰合成的“三合土”夯筑而成。塔的底层原设有两个门，其中西南侧的门已被堵死，东北方的门洞敞开。沿敞开着的门洞而入，看到了甚厚的塔墙，用脚丈量可知有一米五六。塔内一片废墟，向上望去，周遭塔墙空空如也，透过塔顶见到了一片苍穹。

有关资料显示：文明塔建于南宋绍兴年间（1131-1162），。传说适中盆地似船形，建造的文明塔若船之桅杆，周围绵延起伏的山峦，犹如大海中的滚滚波涛，巨船扬帆启航，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文明塔原高约40米、共13层，土木结构，楼阁式构建，木梯道直通塔顶。因受雷击雨淋，塔顶倒塌，现存9层。受数百年风吹雨打，塔内木制的桁条、楼梯均已毁坏、荡然无存......

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文明塔的主体仍巍然屹立于群山之中，是福建省内已知的唯一的单层土塔；有专家称，文明塔为“中国第一土塔”。2008年，文明塔被选编入《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重要新发现》（国家文物局主编）一书；2009年，文明塔被列为福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中国有“万塔之国”的称号，全国各地各种类型的塔应有尽有。古人建塔，或用其来弥补风水上的缺陷，以求得一方地域风水的完整无瑕；或寓驱邪扶正，祥瑞永存，科第昌盛，人才辈出。人们想象，用高塔作笔，长空作纸，满天闪烁的星星便是它描绘的丹青。于此兹地定能文风大振，文脉绵绵。

这座建于南宋时期的塔，其号曰“文明”。文明，有文采光明、文教昌明之意。显然，适中人建造的这座“文明塔”，其用意是为了“扬文明而振甲第”，培植文风，饱含期冀这片土地出人才、传文脉、兴文风。或许正是这殷殷期许，天遂人愿，自强不息的适中人以文化人，使得“代有人才”。从2008年华夏出版社出版发行的《适中镇志·人物表》阅知：适中在明朝时期，中举1人。清朝时期中进士8人（含武进士1人），其中的谢若潮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中举20多人，他们中有父子两人和兄弟四人都中了举人，因此其分别被授予“父子登科”和“四子登科”的牌匾，成为名噪一方的美谈。新中国成立后，适中再一次出现人才辈出的高峰。截至2006年，适中籍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有230多人，被评为教授级以上职称的有30多人（其中中国科学院院士1人，获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8人），副教授级职称的有100余人；杰出的书法家谢澄光当选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三届理事。担任部、厅（师）级以上干部20余人，县处（团）级职务的无数。获得劳动模范、五一劳动奖章、先进工作者的有30余人。这些适中人，为社会进步贡献着自己的聪明才智。

如巨笔冲天的文明塔，高高矗立，令人仰慕。清风拂过，阳光沐过。它不仅是遗存的古迹，更是适中文化文明的象征，是一座矗立在人民心中的“灯塔”。

仰望着这座古老的文明塔，借用北宋王安石的一首诗，作为对其的礼赞——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