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曹家大院

■陈天长 周明华 林芳

长汀县羊牯乡古街不远处，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客家民居，这就是曹家大院。

修建这座房子的主人就是声名远播的被誉为“曹氏三雄”之一的曹崇昌。相传在曹家大院五里外的龙山下，还有两座也很阔气的房宅，为兄弟三人所有，但分别为老二曹祺昌、老三曹勇昌居住。

敦厚崇德 常行善举

话说清朝嘉庆年间，在龙山下这古朴的山村里，在父亲曹祚福的言传身教之下，曹崇昌三兄弟渐渐长大。大哥崇昌学会了撑船，以后就跟亲戚师傅一起在汀江上行船谋生，有时做些小生意。父亲年岁渐大，两个弟弟在家耕种、为人帮工。

那一年桂花开得正旺，却遭受了一场暴雨，满地落英像金子般撒在桥面上。一天早晨，曹崇昌正赶向渡口，准备出船。在离渡口不远的地方，他发现一个中年汉子衣着脏乱地歪躺在路边荆棘草丛里。

曹崇昌大声叫了几句。那汉子似乎没什么反应。直觉告诉他，这人可能生病了。一摸额头，烫得厉害。他一边叫一边轻轻摇了摇那人，却没有得到回应。他极力扶起那人的上身，那汉子终于气息微弱地哼了两声。

想起父亲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曹崇昌赶忙背起这人，叫醒了街上“众康草药铺”的老郎中。经老郎中的精心调理和崇昌的细心照顾，五天后，这汉子的病情慢慢好转起来。随后，曹崇昌为其付了医药费。那汉子千恩万谢。

原来，这汉子是永定峰市人。那天台风来袭，暴雨倾盆，狂风巨浪，他的船在白头滩遇险侧翻，几个人连同货物一起翻入江中。他侥幸抓住了一段枯木，历尽艰辛爬回岸上，算是捡回一条命。可他疲惫不堪，精力早已严重透支，终究还是昏倒了。不知过了多久，当又一场大雨来临时，他被浇醒了。醒来后他已有气无力，头疼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得病了。急病缠身、饥肠辘辘、身无分文的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羊牯，却不幸又晕倒在路旁。

如今，那汉子身体已无大碍，刚好曹崇昌要行船到上杭，便让那汉子上船同行。

这汉子在船上休养，也常帮忙做些活计。一路上有汀江鲜美的鱼儿滋补身子，到上杭时，病已痊愈，精神了许多。等船停好正要告别，那汉子悄悄把曹崇昌拉到一边，扑通一声双腿下跪，说：“恩人，以后有事就找我，我会全力帮你。”曹崇昌赶忙扶起他。那汉子随后在腰间取下一个别致的小木牌，塞到崇昌手中，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你行船熟练，脑筋灵活。你以后可以自己做些生意，贩些土纸、木材等到永定峰市来。你只要随身携带这个令牌，我保你通行无阻，财源滚滚。”随后那人再三道谢告辞而去。

贵人引路 商道畅通

曹崇昌藏起令牌，半信半疑。

在汀江上来往久了，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

那时，时世并不太平。汀江航道上也不时有土匪出没。遇上了，报官也常常无济于事，只能自认倒霉。他熟悉的几个贩卖土纸、木材的生意人，也碰到过类似的倒霉事。

他想：这个汉子说得是真的吗？这个小木牌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一个计划在曹崇昌脑海中形成。他想：“我何不与‘老滑头’合作贩一些土纸到峰市试一试呢？”

“老滑头”是一个老商贩，什么好赚贩什么。他生意做得不错，但为人很滑头，所以得了这个绰号。“老滑头”很谨慎，贩货到峰市虽然可多赚许多钱，但他听说走那段路风险很大，平时只敢贩到上杭。

经曹崇昌反复劝说，“老滑头”才决定一试。但这次，他减少了出货量，还要曹崇昌认一半股份，风险同担。

从羊牯渡出发，不日已离峰市不远。一路顺风顺水，他们渐渐放松警惕。这日凌晨，他们睡得正熟，一只乌篷船悄悄靠了上来。“老滑头”听到动静，睡眼惺忪时，10来个汉子一下子跳上了他们的货船，把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

“老滑头”心惊胆战地看着崇昌。为首的正要指挥手下卸货，崇昌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腰上有通行牌！”为首的撩起崇昌的上衣襟片，抓起他腰上的木牌子端详了片刻，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是我们老大的恩人！我们做这一行也是无奈之举。我们那边许多穷苦百姓都要饿死了！”随即为他们松绑放行。

自此，崇昌因持有水上通行令牌，来往货物畅通无阻。“老滑头”等许多客商都主动邀崇昌一起合作。三年以后，羊牯及临近地方下峰市的货大部分由崇昌代理。崇昌南下广东的货船总是一路畅通，钱财到手后也能顺利带回。他的木头、土纸、粮食、盐业等生意越做越大，赚了很多钱。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随着崇昌的生意越来越顺，人也越来越忙。弟弟祺昌、勇昌及一些亲友也一起帮忙料理生意。慢慢的崇昌就不再来回奔波，在家当家，掌管全家事务。通过兄长的帮带，以及其后几年自己的摸爬滚打，祺昌已熟谙生意之道。他常年在峰市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同时也救济一些穷苦人。而勇昌主要在长汀境内奔忙，筹备各种物资，经营众多田产。兄弟三人同心协力，经营有方，生意兴隆。

三兄弟就这样分工合作，诚信笃行。搏击商海十年后，兄弟三人已聚集了很多钱财。

他们开始在龙山下购买屋基扩地建房。房子建得很阔气。房子建好后，崇昌就对两个弟弟说：“这座房子给你们兄弟俩居住吧！我在羊牯另建一处房子住。”崇昌后来就住在离羊牯渡口不远处的山丘上。因房子建得很大，乡人就把该处称为“大屋丘”。后来，他们又在龙山下原房子下面一点建了一座大宅院。分家时，家庭人口已达八十多人。

曹氏三兄弟相处和睦，家业渐隆。他们在羊牯街上一起买下了三个大店的地盘，建作商铺。崇昌家族还拥有一座仓楼。整个家族产业把羊牯街整整扩大了一倍多。他们在汀州水东街上及上杭城里都设有商号会馆。曹家良田众多，近者在百坪、回龙、官庄，远者在河田、涂坊等地。据说他们拥有千顷良田和庞大的家族产业。

发家后，他们体谅和感恩家乡父老、四方乡邻，常常扶危济困，接济一些有困难的人；遇有灾荒，还主动捐钱捐粮。三兄弟还经常施桥砌路，广积功德。崇昌还牵头开通了羊牯经龙嶂陡崖到官庄回龙的石砌官道。当时所筹资金远远不够，不足之数均由崇昌兜底。这条道路的开通，大大方便了羊牯人民，促进了两地的经贸交流。崇昌兄弟都非常重视后代的教育，出资兴建了两所学堂，聘请了私塾先生，出资奖励学子，以鼓励后辈。

而后曹氏家族人才辈出，声名远播。咸丰年间，皇帝还赐予他家一块牌匾，上面是金粉榜书“世美”两个大字，旁边是几行楷书小字。这块牌匾曾经一直挂在龙山下曹氏祖祠里。以前，龙山下的房子大门前还立有一对高高的石桅杆，激励后人矢志攻读、奋发向上、成才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