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夏茉

□ 胡建国

挽着玉兔瑞年初春的胳膊，我将春天紧紧揽入怀抱；迎着一序和煦风雨的拂润，我把心海悠悠谱成乐曲。只为春来归，我那盼春的心情，既是心里揣着的那只兔子怦怦直跳撞怀，又像八闽大地到处盛开的三角梅一样娇艳火热温情。纵是春雨疏窗，乃应春眠难寝。走，踏春去！

我把春天织成雨。冬天依然拖着长长尾巴在摇晃，北国南疆两重天。雨碎江南、烟波浩渺，丝丝柔柔、思思绵绵，青青小草头顶露珠滑动如眨眼，在微风中颤抖舞姿，预示着春天慵懒伸腰。春雨淋湿干涸的地，浸润驿动的心。此刻，你可在漠北继续感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深邃，在塞外漫天飞絮中领略《我爱你塞北的雪》的雄浑，在江淮一叶荡舟中喟叹青梅煮酒英雄无双的气概，在岭南伸头遥望“三月红”荔枝挂果殷红的娇滴。如果还不过瘾，何时何地皆可，你就手捧诗书一卷，从扉页开始翻诵，任你把整个春天翻遍春色阅尽。

我把春天温作酒。春天万物复苏，杏花春雨，少不了诗意生活。在江南，少不了浪漫的爱情和温婉的女子，少不了一壶清香的茉莉花茶，在经意和不经意间把盏生活的烟火气。春意是柔和的，令人悱恻缠绵，我忧思它会销蚀意志，我更乐意把春天拟为一壶酒，要饮一壶人生辛辣白酒，在周遭的病毒里杀菌消炎；要煮一壶人生沸腾黄酒，在浑浊的环境外舒筋活血；要酿一壶人生馨香果酒，在五彩的生活中润心养气。这样，既不负春天的意蕴，也不淡薄人生的意气，让酒香的豪情壮志始终氤氲着春天的怡然雅韵。

我把春天涂为画。天南地北、风雨四季，春播秋收，春天是秋天的润笔和铺垫，秋天是春天的油彩和图画。“春秋”无论是从词面上解读和语意里理解俨然一致，春是淡绿的，秋是金黄的。置身于这个词汇，同样，我由然想起了“春意盎然”“春捂秋冻”“春花秋月何时了”诸成语词句。我为春天涂幅画。我要画漫山春花的姹紫嫣红和田野金黄的沉淀硕果，要画不生杂病、尊重自然、遵循科学的养生之道。要画人生的山巅风光，画好心底的善良、心海的辽阔、心隅的执着，这样的图画最美；而不画昙花一现的虚幻和凄美的日月，也不画李后主的俊朗才逸和颓废黯然。我只为生机蓬勃而歌，只为早春金秋润色。

我把春天铺做席。缤纷的雪花、晶莹的冰面、涌动的春水，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是冬与春的衔接和殊归，“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白色裁春衣，绿色铺做席，一席卷春帘。我赞誉小草在厚厚雪层覆盖下顽强露头的坚毅，欣赏春雨被凝成雪花结成冰块沉默无语的坚持，歌吟春梅在凛冽寒冬里傲然怒放的坚定。“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一千八百多年前陆放翁那“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梅花早已成泥绝迹。时代不同了，春逢盛世，花枝俏、春来报，抖落冰雪香如故。嗅那满眼的山花，掬那温润的溪水，望那南归的北雁，闻那声鸣的啼鸟，人与自然一道翩然起舞在春的序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