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飞 画

□ 张文清

“八一”的脚步近了，家中两个大老爷们激动起来了，电话联系这个人，微信联系那个人，都要参加各自的战友聚会，忙乎得不得了。公公是老兵，老公也是老兵，门上“光荣之家”的牌匾被他们擦得锃亮，退伍证被他们用文件袋装着，珍藏在抽屉里，时不时地翻看回味，家里的电视常在各频道的抗战剧中自由切换，客厅阳台常回响“日落西山红霞飞……”这有两个老兵的家里，军旅故事多多……

老爷子当年是海军。湛蓝的大海，无风浪时，真如那首歌唱的：“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可是当正逢训练时，突遇风大浪高，这些水兵没有慌乱，镇定地在波涛骇浪中搏击。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激动地站起来，伸开双臂，合拢，双掌合并，脖子往前伸得老长，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我们就是这样，逆着风迎着浪，尽量把自己收紧，像条流线型的鲨鱼，像块冲浪的舢板，勇敢地穿越城墙般的大浪。当你搏击狂风大浪归来，抹了把脸，海水咸涩，渗进眼里，让人睁不开眼；流进嘴里，让人咂嘴，但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保家卫国的责任感担在肩头。一个个大写的人字映在沙滩落日的余晖中。”

我们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老爷子，他开心地笑起来！儿子和外甥用期待的目光转向我家先生：“快，轮到你了！”我家先生平时大老粗的，现在却有些羞涩起来。我鼓励他：“说呀，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先生瞪了我一眼，嘴角咧了咧，清了清嗓子，开始“吹”起牛来:“当年发洪灾，有些群众被困，我们收到军令，立刻出发前往受灾地。当时洪水像烧开了的黄河，上下翻滚，咆哮怒吼，面目狰狞。有个群众被困在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楼屋顶，在拼尽全力地呼救。说实话，我们战士也是血肉之躯，面对这狂暴的洪水也会心里发毛。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为群众排忧解难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绑好安全绳，开着冲锋舟，前往被洪水包围的孤楼。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洪水翻腾，浮木垃圾随时可能撞上冲锋舟，危机四伏。我们绷紧神经，专心致志，胆大心细地到达孤楼屋顶，把那个群众扶上冲锋舟，用安全绳做好安全措施，经历风雨，穿行洪波，终于到达安全地。围观的群众响起雷鸣的掌声。事后，我们受到了部队的嘉奖，并被记了三等功。当我们拿到这军功章，心中更加坚定了为人民服务的信念……”

儿子听完，扑上去抱住爸爸，亲了一口：“爸爸，你真的好牛！”爸爸爽朗地哈哈哈笑，笑起来真有点好看！

儿子趁热打铁地叫：“爸爸，你表演一套擒拿术给我们看看！”先生被逗开心了，真的在客厅里表演起来，前倒功、匍匐前进、擒敌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拳拳呼呼风声，踏步铿锵有力，吼功叱咤风云，顿时客厅变成军营，老爷子变教官，儿子外甥变小迷弟，我和婆婆姑姑惊呆了，一会儿发出尖叫，一会儿目瞪口呆，一会儿“啧啧啧”地喝彩……

“八一”建军节快到了，两个老兵在各自的朋友圈里忆苦思甜，策划相聚，展望未来，描绘蓝图。我和家人们力挺他们，他们为保家卫国奋斗过，精彩过，现在还在为军营的发展默默地加油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