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旭峰

母亲，给予我们生命的人，让我们有机会一睹世间繁华。从呱呱坠地，到翩翩少年，何其劳瘁！多少文人，无论古今中外，曾留下多少赞颂母亲的文章，无不令人动容，我愿为当中一粟，以诉说我的母亲其人。

母亲嗜书，平日有闲下的空当，便要捧起书钻研几分。十几年间，也写成了几十篇文章，刊于报纸、杂志上。因此，她对我的语文尤为重视。

我于语文，虽有濡染几分喜爱，却不肯花工夫，故而成绩总不理想。所以，她常揪起我的语文：“作业做完了吗？有空语文成绩一定要重视起来啊！那儿有一本书，没事你可以翻一翻……”诸如此类，这时候，我往往不耐烦地搪塞：科目太多而时间稀少。可我清楚，何来此说？无非这大把时间被我徒劳打发去罢了。

她曾和我讲，她从小便希望成为一名好母亲。在我出生时，曾想给我取名为“栋天”，寓栋梁之材之意。可我还是愧对她呀！从小到大，未有取得过何等傲人的成绩，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给我鼓励，在我一次次跌倒哭泣时扶我起来，使我再拾信心。

每次，抬头望见她那不再纯无杂色的青丝，日渐蔓延的皱纹，眼眶总酸了几分，我就会回想起多年以前，我永生难忘的一个镜头。

一个平常的下午，她来幼儿园接我回家。当她见到我出来后，脸上不由得漾起微笑，淡淡的，轻云一般，好看极了，那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那时候，她多年轻呐，可拉回眼前，不再了，那是岁月的刻痕，无可避免地留下。在我记忆里，当时她背后仿佛一片光亮，映照着我，周围已然忘却，唯有那个微笑，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

我在回忆中，发现太多她的好！只怨我多次与她斗嘴，伤了她的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会在我无数次犯错后原谅我；在日夜交替、寒暑更节中为我打理事务，担心我多受些寒热，少进些营养；在我多次打断她的唠叨后，仍能不厌其烦地百般叮嘱。

“你说儿女有出息了，父母又能享受到多少呢？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她常对我说。

十多年了，我已从稚嫩懵懂，逐渐迈向成熟。她告诉我，过去的事，莫自怨自艾；莫叹往昔，当朝远处眺望。

我爱我的母亲，却一直疏于表达。她曾说，她的生日无须金钱所能购之物，但希望我亲手制作一个礼品。我可算为此折腰了，自几年前送了一幅画，画中绘上了一朵玫瑰和几枝康乃馨，中间题上“生日快乐”的大字，我仍然记得，当那幅画送给她的那一刹那，她是多么欣喜，脸上每一丝皱纹都舒展开了。可至此之后，我就再无礼物送给她过，她也就再无所求，伴随着对我语文的殷切期望一同隐没了。可我落寞极了，我想她也一定很难过。

现在，我又有多久没送上一份礼物，又有多久没做一件令她称心的事呢？

十多年，延伸至未来，母亲总无怨无悔，孜孜不倦地为我付出，何曾有回报一说？儿女在外，无论做什么，心中系念儿女的，是谁啊！叹，母亲的伟大，抚我畜我，长我育我，沥尽心血；顾我复我，出入腹我，穷极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