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晓君 摄

□ 刘志华

有段时间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气。回家那天阳光突然明媚了起来，犹如我们回家的心情。

陪身患重疾的先生在外求医的日子，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陌生的城市，不解的方言，未知的明天，心惴惴不安。想家，想亲人，回家成了心中最强烈的念想。在先生身体状况较好时，我们决定回家一趟以解想家的愁。

远远地看见站在家门口翘首以待的母亲，在厨房忙碌的父亲听到我们的声音也快步出来迎接。桌上摆满了我们爱吃的小菜，家里一如既往的温暖。家乡的夜晚宁静祥和，静得只剩小虫儿的窃窃私语，连睡眠不好的先生也睡了个安稳觉。

清晨，在燕子的呢喃中醒来，静静地聆听窗外的声音。远处的，近处的，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吠声，鸟儿们在枝头雀跃的欢叫声，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孩子醒来的哭闹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多，喜欢这种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外婆今年已经九十一了，她生育了十个孩子，也操劳了一辈子。听妈妈说，外婆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当初能干的外婆已经需要人照顾了。虽然平时很少见面，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傍晚特意跟着妈妈去看望外婆。见到外婆时她正在自己房间低着头慢悠悠地吃饭。 “外婆”，“诶！”看见外婆我激动地叫了声。可她只是本能地回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看我，貌似没有惊喜，心里有些失落。外婆继续吃着她的饭，吃着吃着她竟打起瞌睡来。我轻轻拍她肩说：“外婆，吃饱了再睡，等会饭凉了。”外婆像个听话的孩子应了声“嗯，好”，又缓慢地拿起汤匙认真地吃了起来。外婆打饭的手不太利索，汤匙打满饭后还想再打块肉，可努力了几次都未能成功。我想接过碗给外婆喂饭，外婆却说：“我自己来，我自己会！”勤劳的外婆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故意把脸凑到外婆面前，想让她认出我。外婆只是客气地对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老柜子说：“坐一下，柜子上坐！”然后又继续吃她的饭。“外婆，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志华妹呀。”外婆抬起头看了看我说：“志华妹呀？呵呵……想不起来喽。”她的笑容，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外婆却不记得我了，心里一阵酸涩！

夫家奶奶也是我割舍不下的牵挂，一直以来奶奶都很疼我。每次回家都要陪她坐坐，她总会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说些暖心和鼓励的话。奶奶看到我们非常高兴，嘴里念叨着：“回来啦，回来好！”“饿了吗？锅里有饭，先吃点？”“什么时候走哇？”……很惭愧我们每次都来去匆匆，没能多陪陪她老人家。前一阵奶奶身体不好，住了几次院。这次回家看奶奶气色好多了，走路也利索了，还会下厨做饭，心里很是欣慰。

婆婆说霜降了，后山成熟的脐橙得摘了。于是，我拿了个塑料袋兴高采烈地往山上钻。登上几个台阶再走几步便进入林荫，很快便看见那三五成群、绿中带黄的橙子缀满枝头，那圆溜溜的家伙压弯了枝丫。哇，丰收啦！今年的橙子比往年多了几倍。我赶忙掏出手机不停地变换角度拍照，试图从果实中拍出我满心的欢喜。采摘的过程充满了喜悦，三下两下袋子很快便装满了。我徘徊在树下静静地感受着大自然带给我的愉悦。山风吹来树叶儿沙沙作响，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像是诉说着光阴的故事。鸟儿在树枝头追逐打闹，偶尔还能看到小松鼠在树上跳跃的身影，好一派生态平衡的美妙景象。抬头仰望天空，几朵白云正悠悠游走在蔚蓝的天空里，思绪也随之飘得好远，好远。“摘好了没有呀？”在婆婆的叫唤中回过神来，拎着果子匆匆下山。

此行回家，从娘家到婆家，从外婆家到奶奶家，收获了浓浓的亲情，满满的爱，回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