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中华

夜黑如墨，万籁俱寂，我正在做梦，忽然，传来三岁半女儿的声音：“妈妈，我要过爸爸那边睡。”我夫妇听到都醒了，妻与女儿换位，她抓着小枕从床内侧爬到中间，睡外侧的我正要把她放好枕头，她又说要睡到我肚子上，我笑说：“好好好！等我上卫生间一下啊。”女儿回：“好！”小解回来，女儿说：“我也要尿尿。”我笑说：“好，宝贝尿尿也要配合啊！”一边帮她褪下睡裤抱到马桶上，我怕她冷，习惯性地蹲着帮她睡裤拉上一些。

尿完回床，我躺下，女儿忙说：“爸爸先盖上被子呀！”我说：“你先睡上来呀。”于是，女儿趴上我肚皮，又抓小枕垫在我脖子上睡，我为了她睡得舒服些，微微叉开了腿，女儿也跟着把腿放在我脚上，我双手放在她肩上轻拍着她，让她有安全感……

这是女儿第二次趴在我肚皮上睡了，上次是去年底的一天深夜，因为她咳嗽厉害，我们都无法入睡，她爬过来说：“妈妈，我怎么看不清楚你呀？爸爸，我怎么也看不清楚你呀？”我们蒙了，忽然妻似乎醒悟了，帮她轻揉了几下眼睛，再问她：“这下看得清吗？”女儿说：“看得清了。”我们舒了一口气——她刚才是眼屎蒙住眼了。随后，女儿往下看到地板黑，问：“爸爸，下面是黑的河吗？有章鱼吗？我们会不会掉下去？”我说：“不是河呀，是地板，晚上才黑，天亮就不黑了。”

小家伙在我肚皮上真睡着了，待她睡熟，我把她轻轻放回床上，她突然醒来，我忙撑起手臂肘看她，她蹦出一句：“爸爸，没什么，快躺下。”听到她关切的语气，我忙回道：“哦哦，好！”于是躺下，眼泪却瞬间流了出来。我心想：她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吗？叫我快躺下，她是怕我冻冷吗？

第二天，我问她为什么昨天晚上叫我快躺下，她的回答令我很意外，她说：“我怕黑黑的河里有章鱼抓你呀！”哈哈……

这一夜，女儿再次趴在我肚子上睡，一开始呼吸较快，慢慢就舒缓均匀了，偶尔，她侧转一下头，小家伙近30斤了，我肚皮感应着小可爱的呼吸，一种幸福的感动在心间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