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追求


□杜轩民

端午节连着周末三天假,都待在家里嫌长了点。妻子提议去九溪庐森林公园走走。我也觉得去散散心、消消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蛮好的。于是,便一同驱车前往,“放牛于桃林之野”。

在我看来,能称得上森林公园的至少应该满足三个条件:远离城区,有独立的生态环境;有足以形成天然氧吧的植被覆盖;有滋养万物的水源。这些,九溪庐都具备了。

九溪庐森林公园离中心城区有30公里,远山僻岭“独善其身”。走进公园,扑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生机盎然的林海,随着山形连绵起伏波澜壮阔。盛夏的植物洋溢着疯狂的野性,枝叶交织得层层叠叠遮天盖地,即便炽烈的日光奋力地从顶上投射下来,落到地面只剩下稀疏的光斑,由此把游人带入夏日里不一般的清凉世界。山的高处淌着几垄涓涓泉流,一路向下,一段段汇集,在林荫密布的山涧里汇成一条蜿蜒穿行的小溪,悠悠地吐露着山的灵性。聪明的公园主人没有大刀阔斧、没有大兴土木,“微创手术”式的改造随形就势,他们舍不得砍掉一棵树、挪走一块石头、改变一条水路,巧妙地在保护与利用上下功夫,把想象力更多地赋予造化,实现人与自然融合一体。如今,这幅现实版的山水清音,绿树成荫、溪水灵动、空气鲜纯,水坝、小桥、亭台、游乐设施画龙点睛,人行步道如同穿梭于林间的飘带与小溪相伴随行……这里,绝对是娱乐锻炼、休闲养性的好去处。

漫步于山涧的绿色长廊,迎面的和风带着湿湿的清味,把它深深地吸入、久久地屏息、突然地呼放,回味无穷。在森林的怀抱里环顾四周,处处都是绿的,纯粹的绿色养眼养颜又氧肺。这里的植物不算高贵,竹子和树也不特别粗壮,但种类丰富繁多,既千姿百态地张扬个性,又和谐互补地生长在一起,错落有致。林中幽静,不说话时,伴随脚步声的只有蝉鸣、鸟啭和流水潺潺,很自然地让人想起王籍的美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走走停停,于溪边蹲下,捧一捧清凉的溪水爽爽脸,惬意又提神。偶尔驻足亭台,顺便坐下来歇歇脚,放飞思绪,让憧憬随身边的溪水流向远方……在这样一个安慰心灵的地方,无论平时有多忙、有多少烦心事,只要走进这里,脚步就会慢下来,火气就会降下来,思维就会柔和起来。

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了继续的上行,越往高处走,到过的人就越少,步道上已经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踩上去就像踩在地毯上,柔软了脚也柔软了心。终于,汗冒出来了,也有点累了,想打退堂鼓,想必没有走得完的路、看得完的风景,来日方长,下次再来吧。可妻子执意再走走,我只好依从。猜想,她应该是希望登高揽胜,也想搞清楚“水究竟是从哪里来”。许多不知疲倦的攀登者大概也有类似的好奇并付诸探寻,这会是当代年轻人“诗和远方”的寓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