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朵梅花香


□路万里

又一个清明节,每到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我的母亲。母亲辛苦一生,给予我们兄弟姐妹一切,可她尚未等我们的回报,便于46岁正值美好岁月离开了我们,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惆怅。

那一年的四月份,家里打电话说母亲病了,身体历来健壮的她突然呕吐不止,在医院工作的妹妹紧急叫了救护车接母亲来医院检查,由于当时医院设备条件所限,并没有查到具体发病原因。没过几天,稍有好转的母亲便要求出院,执拗不过母亲,我们同意出院。但就是这一次的同意,造成我们兄妹终身悔恨。没多久,母亲再次呕吐住院,出现昏迷,医生诊断是脑溢血,说是要紧急手术,但随后下来的形势急转而下,手术中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我们都蒙了,不知所措,我们连病危通知书上的签字都无法落笔。身为手术室一员的妹妹哭着出来说已经没有办法了。

最后,在我们的请求下,母亲带着氧气呼吸设备回到了家,回到家时我看到的是一片冷清,所有的人都难掩悲伤,我哭着请求父亲同意将母亲先抬到家里的客厅。母亲进入客厅时,我哭着喊着对母亲说,“妈,到家了,到家了”,然后,母亲被众人抬到宗祠堂,母亲被抬走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被掏空了,一个人傻呆呆的,真的是苍天无眼!母亲一生操劳,辛辛苦苦种地养猪把我们拉扯成人,想不到如此永远离开了我们。

母亲不嫌弃父亲当时家里穷,从嫁给父亲那时起就没有享受到什么,而当我们兄妹参加工作,可以有能力让她享一享福的时候,不幸却降临在了我至爱的母亲身上。

两天后,母亲终于撒手驾鹤西去,家,已经是一个不完整的家,父亲中年丧偶,我们失去可以依靠的港湾,我的心空落落的,对母亲清晰的记忆让我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没有母亲,饭菜失去香味;没有母亲,我们就是一根草,星星也失去了光泽。想起小时候吃母亲油炸糕的日子,就会温暖全身。

母亲最后被安葬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红土山上,墓地边上栽有几株红梅,而这也与母亲的名字相映衬。每年清明前,墓地的红梅陆续开放,远远望去,仿佛提醒我们该去看看她了,她也想我们了。每每这个时候,我更思绪难掩,“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虽然红梅的花苞期漫长,却深藏暗香,有如母亲生前为人处事,饱含大爱,倾情奉献给他人,给她的子女。

这个世界,没有母亲就没有人类的繁衍,思念母亲的情怀,好似温情的画卷。在这世上,唯独生你养你的人,一朝失去,便是永远的失去。每每夜深人静,那种思念母亲的情感无法释怀的时候,我总想起夏天吃蜂蜜水,沁入心脾,凉爽清甜,有如母亲就在身旁安详看着。想起生病,喝着母亲熬的药汤,苦到嗓子眼,有如母亲就在身旁替你担忧。这个时候再去望一望远山那些梅花,看望母亲的脚步便不再停歇,也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