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春望
□李茂华
落霞纷飒,眺望远方,群山延绵叠嶂,那是鼓山鼓岭的峰峦交错,在赤红的余晖下,像披上了金装,炫美极了。
疫情肆虐,宅在家里的我,时常在向晚时分,带着一双儿女登上楼顶,或嬉戏囝囡,或环顾四方,让心境得以放飞,栖居诗意,星月在怀。
这是平时奔波于工作岗位,行走在单位和家的空间里,难以觅得的静美时光。
是的,岁月静好,但背后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人是局外人,没有人是旁观者,更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新闻的刷屏,小区的管控,人们停住了脚步,远离了喧嚣,空气中兀自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我的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
首当其冲,劝说父母少外出、戴口罩、勤洗手、常通风,一对老人从最初的略带疑惑,到后来的主动配合,我们迅速达成了共识,建立起抗疫的统一战线。
之后,迅速行动,在第一时间采购到一定数量的口罩,囤获生活必需的米油菜蛋、奶粉尿布,一番折腾,自感这个“小家”已然能风雨自顾,临危不乱。
每天查看着手机里的疫情动态,间或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时光就在这彳亍之间,悄悄地静了下来。
有时,坐在阳台上,打开电脑,泡杯馨香的咖啡,外面的光线在木格子的窗外踯躅,一束一束地蹩进来,像搅动咖啡的小银勺,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在这样的宁静时刻,我的心开始欢乐起来,我庆幸自己能够去拥有一个平静的日子,在平淡中享受时光,在平和中度过人生。平静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生活。
疫情之下,不再有车马,不再有慌忙,怅然回首,过去的日子都是什么样的情态,我们疲于奔命,不给身体任何停歇的机会,连碎片化的时间,都给手机上的八卦新闻让了路,这样的我们,却从不曾下意识去改变。
现在可好,一声令下,我们统统停了下来,有的人开始端起书本,捧卷而读。有的人无聊到“学会”与父母谈天说地,赶走了寂寥,也乐了老人。有的人不再通宵达旦,熬夜加班,而是切切菜,做做饭、洗洗碗,憬然读懂了一天的长短。
烦恼褪去,幸福如期而至,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与父母促膝,与儿女缠绵,与爱人相守,享受一种简单的幸福。在如此幸福的时光里,每天都睡得忒踏实,忒安详。那夜寅时,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我于梦呓中醒来,看着襁褓中的儿子,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
春夜沁人,我已无法入眠,脑袋开始“翻滚”,眼神往窗外飘去,白天看到的新闻历历在目,内心无法平静。一批一批的医护人员千里驰援武汉、驰援荆楚,看着那些勇士们的面孔,年龄与自己相仿。在电视画面里,这些最美逆行人,与他们的妻儿相拥而泣。这是何等感人的画面。每个人在社会上也许是一根“草”,在单位里或许是一根“柱”,但在家里却是一片“天”,对一个家而言,只有这片天在,才能四季晴天,才能踽踽而行。
但他们就这样踏上了征程,他们比荆轲还要勇敢,因为他们背后还有嗷嗷待哺的一家老小,却能舍小家顾大家,只因他们知道风月同天下,假若没有人奔赴抗疫的战场,就不会战胜病魔,就不会有一方净土,更不会有一家安宁。
春天,是一个躁动、生长和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葳蕤、飘逸和动感的季节。我不禁驰想,勇士凯旋日,一定春风和煦,草长莺飞,家家户户都掩门而出,扶老携幼,去看春之蝶舞,在溪流上,花朵间,游玩、赏景,人人都像一朵朵飞舞的报春花,散发着飘香逸芳的生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