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偶感
□赖仲文
文学有时是虚拟的,那也心甘情愿。
沈从文描写家乡凤凰的水,说他的感情是流动而不凝固,所以“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明知那是成功后的说辞,还是令人浮想联翩、趋之若鹜。王蒙以“85”之躯,在央视节目中大谈特谈青春之书写与描摹;说到兴起处,仿若20青年,在青春中国的大地上,吟诵他的成名作《青春万岁》的那首序诗: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吟者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听者人面桃花、心驰神往。这就是文学,这就是文字构筑的心灵世界。
“打开书,就是漫漫长夜”。法国著名作家、导演杜拉斯的美妙言语,让人对书产生“一卷星辰”之感念;“如果有天堂,那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 阿根廷著名的盲人作家博尔赫斯说出这句“天语”,何止是哲理,简直道尽了人间的一切美好。
“我从来没让上学影响我的教育”。马克·吐温,一个美国作家似乎在用这句话,为今天依然没有机会接受良好教育的“90后”山里娃李小柒代言。从经历父母离异、被后娘痛殴、初中辍学、打工养祖母等不堪忍受之苦,到年入五千万的“网红”,不是什么运气,而是相信了文学里的那句话:“所有你羡慕的生活背后,都有你熬不了的苦”。山水也是师,风尘也是师,落魄也是师,“折断的枝头长得最结实”。你的所有喜怒哀乐、所有远方和梦想,文学里都教会了你。
历史注定每一个伟大的思想家都担负着用文学改造世界的使命。著名学者、作家梁衡先生,在《人民日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叫《文章大家毛泽东》,对作为文学家的毛泽东作了深刻而又灵动的描摹。他在文中引用了毛泽东青年时期游学途中写给友人的信:“今朝九钟抵岸,行七十里,宿银田市……一路景色,弥望青碧,池水清涟,田苗秀蔚,日隐烟斜之际,清露下洒,暖气上蒸,岚采舒发,云霞掩映,极目遐迩,有如画图。今夕书此,明日发邮……欲以取一笑为快,少慰关垂也。(《致萧子升信》)”。
梁衡说:“这封手书与王维的《山中与裴迪秀才书》、徐霞客的《三峡》相比如何?其文字清秀不分伯仲。”
要说毛泽东的文学成就,何止是对山水的灵秀溢美之赞,他用笔杆子指挥枪杆子,改变了中国的历史和全中国人民的命运,才是作为文学大家的毛泽东所具有的感召天下的思想力量。
再过十几天,就将迎来伟大的古田会议90周年。90年前,正是毛泽东用他那蓄满磅礴凌厉气势的如椽大笔,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出了《古田会议决议》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光辉篇章,才使中国共产党、中国军队校正了前进的航向,走上成功的道路。毛泽东在闽西期间,留下的三首脍炙人口的诗词,也成为中国革命从弱小走向强大的冲锋号角。
还是听听梁衡笔下的毛泽东吧:革命夺权靠枪杆子和笔杆子,但毛泽东自己却从没拿过枪杆子,笔杆子倒是须臾不离手,毛笔、钢笔、铅笔,笔走龙蛇惊风雨,白纸黑字写春秋。那种风格、那种语言、那种气派,是浸到骨子里,溢于字表、穿透纸背的,只有他才会有。中国是个文章的国度,青史不绝,佳作迭出。向来说文章有汉司马、唐韩柳、宋东坡、清康梁,群峰逶迤,比肩竞秀。毛泽东算一个,是历史群山中一座巍峨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