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石拱桥


本版插图:王耀辉

□周继章

曾经是路,现在还是路,默默地躺在那儿。以古朴而不呆板、匀称而不单调的桥身,构成一道美丽的风景。难忘啊,故乡的石拱桥。

我的家乡是个小山村,村中央有条小溪自北向东流去,沿着小溪顺流而下,架设着三座石拱桥,其中头尾两座是公路桥,中间的石拱桥才是方便村民出入的主桥——横岗桥。桥不算大,长约十米,宽约四米,建桥的石料,是本地坚如金刚的青石。令人叹服的是,如此坚硬的石料,石块却制作得异常规整,而且安装得严丝合缝,石块与石块之间,几乎连刀刃也插不进去。现在已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二十年前还用钢筋水泥对桥面加固铺设。

从远处看,石拱桥是由一个大拱组成的,就像一张弓,桥身弯度不大,就像一轮弯月,倒扣在小溪面上。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我那时刚入学,小溪上原是一座木桥,一米宽左右,由五六根树木镶成一段一段,有三段,桥脚也是由木头支撑着,没有护栏,有二米多高吧,人走在上面还会一晃一晃的,记得有一次我去上学,因走得太快,结果走偏了,掉在桥下去,当时晕了过去,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幸好身体没伤者,然后继续去上学,自打摔过之后,再也不敢在桥上奔跑了。过不久,木桥拆了,建起石拱桥来。石拱桥没有彩灯的装饰,它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展示作为一座桥最原始的作用。

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霜雨雪,那留在石头上的錾子印,还清晰如初,还纤毫毕现。每当看到桥上那些方方正正的石块,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一群挥汗如雨的石匠,他们在烈日下,一手高举铁锤,一手紧握錾子,蚂蚁啃骨头一般,一点点啃着那顽石。桥建得既有阳刚之气,又有阴柔之美,给人无限美感。现在我走在石拱桥上,既安全又踏实,以往的恐惧烟消云散,这种感觉真好。据说,这桥是一位一字不识的老石匠,独自设计施工的,那些石块也是他亲自指挥工人打制的。蓝图就绘在他脑里,石桥就装在他心里。待所有建桥构件制作完毕,抬到工地安装时,竟然毫厘不爽。时至今日,每当有人说起这座桥,说起这位石匠,人们无不啧啧称赞。桥建好后,这里,也成了我们小孩乘凉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昔日那些顽皮的小孩,现都已长大成人,都背井离乡打工去了。可不管走到哪里,发了多大的财,身在异乡的他们,最牵挂的,还是村中那座石拱桥,最难忘的,还是在桥上消夏的那些夜晚。那座桥,成了游子心中的依恋,寄托着游子无尽的乡愁。当他们撒着脚丫子,飞快扑向故乡时,一进村口,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那座魂牵梦绕的桥。

此时,我想起了赵州桥,想到了卢沟桥,它们不都是我国石拱桥史上光辉的形象吗?回过头来,我仿佛看到我们祖先历尽千辛万苦造桥的情景我震撼了,那石桥分明是血肉筑成的长城。

家乡的石拱桥啊,你就像一首诗,叫人不读百厌;像一首歌,叫人百唱不烦。拱桥永远留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每当我路过石拱桥在桥上小憩片刻,都有一种新的体味,新的感慨,新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