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之歌


□赖仲文

山海

一间山水,收藏海丝迢迢的零公里,打马走过,千年的双塔韧若皮绒。彩云向下,如追风的七子,光影划出虹霓的鲜度。幼发拉底与底格里斯的喉音混杂着伊斯兰大漠的孤傲,统统融入文韬武略的刺桐性格里。一声低嚎,奔突而来,神州从此有了七匹狼。

客山客水流淌华夏第一抹烟香,500年约等于一个符号……多少英雄故事,只为那片土地的馈赠,演绎着千秋功名的悖论。中原文化的火种划开岁月的静影,留下两道缠绵悱恻的云絮悠长,炊烟与香烟在飘飞中勾勒光与火的模样,和月一起阴晴圆缺。

狼图腾,一生的秘密藏在没有翅膀的奔跑中。远方尚远,在时光的底色里,山与海染着天空的同一种颜料。那是客家与河洛文明的共同语境,多少次的跂望,多少次的念想,终于等到英雄归来、人狼起舞的风云际会。多年以后,狼图腾从山与海的尽头,从土楼与海丝零公里的方圆交汇处,带回了自己的孩子,名字依然叫七匹狼。

我想为七匹狼写首歌,歌名叫:山海间的那一抹馨香。

天涯

无与伦比的奔跑,在梦幻的天涯明月中。从西伯利亚莽莽原始森林,寻觅一间小屋,白桦林抵不过呼啸而来的风雪,尖刀般的寒刺,从树隙间灌进来,骨髓快要被凝固,世界只剩七付零上的皮毛。聚拢再聚拢,让一具死囚延续生命的豆灯。饥饿随温暖蔓延,漫天飞雪捎来的死亡通知书,遮蔽了最后一丝生机。七双孤傲的眼,此刻正代替一切语言,相互间传递着拼与搏的坚韧与信念——向着太阳的方向进发!只要有光,就有不死的希望。死囚此时已嬗变成生灵的崇高,用人类的方式燃起野火,掘开陷阱,引来果腹的肉食。一声低嚎的共鸣,雪花纷飞中奔涌出生命的强劲张力,从此,前进的路不再有死亡的恐惧,东方的光擦亮淡淡的烟云。

新韵

不再是天空飞过的鹰,苍茫掠过的时序蓝成精灵,动物的逻辑萌动太平洋的波浪。

最好别在胭脂湿润处停留,雄性荷尔蒙迸裂出旷世的渴望。一缕青烟荡开经年的压抑,大地唤来七匹铿锵的嚎音,

奔跑过江南春雨北漠孤烟,和合过后的偾张血脉是光与火的节奏。海丝扬帆激扬青春昭昭如日月华光,红色传承家国情怀晕开时光的粲然。

从此,天空演绎磅礴激昂的旋律。

观海

大海是一座浩繁的图书馆,蔚蓝色的底纹铺排开大千世界的篇章。词如花文似浪,大海有多少朵浪花,就有多少组词语,有几多层波浪,就有几多行文辞。阳光洒下光彩,让大海的语言摇曳多姿;岁月淘洗沉沙,让海的声音经天纬地。

我该从何读起呢?就从浪花织成的方块字读起吧。那是我华夏五千年的恢宏记载。晶莹的水光中,翻卷的波浪里,我仿佛看到老子、孔子、孟子、庄子、墨子、韩非子的思想光芒在闪烁,也隐隐听到屈原、陶渊明、李白、苏轼、曹雪芹、鲁迅的千古名篇在回响,还恍若触摸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孙中山、毛泽东的巍巍风骨……我目不转睛,我思绪万千,心潮随无边的波浪起伏,我从沸腾的浪涛中体会到了观海就是观历史沉浮、听岁月回响。

大海是如此的浪花翻飞,大海又是如此的深沉静谧。我曾数度在风平浪静时,登临海上花园鼓浪屿的日光岩,眺望碧波万顷的台湾海峡,每每看到光明澄澈、蔚蓝一片的海平面时,眼前总会浮现那些千古绝唱的名篇佳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在这片海里,我在静静地等待一个时刻,一个意如平流、心在天涯的际遇,然后,我点燃一支香烟,让压缩的思绪随青烟袅袅升腾,与微风缠绵悱恻。此时,我复又看见,大海是万物众

生的画面,大海是一生一世的心愿。

本版插图:王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