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春节,反复读北野武的一首诗(外二首)


□韦佐

九年不算太久

仍会让人记起

日本东北三陆近海

剧烈晃动的春天

里氏九级地震和六米海啸

“灾难并不是死了两万人

或八万人这样一件事

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

发生了两万次”

《死了两万人这件事》

北野武写下的三行字

却耳鸣般让我读了,又读

就在江城被疫情封锁的

鼠年春节

还在以及此后,更多的春天

怀念夏日的弧形黄昏

小时候,坐在老家的瓦檐下

看飞鼠雷达般

一遍一遍地扫描黄昏

这一切,无关邪恶隐喻

和苍生祸福

只知道它捕捉蚊子和飞蛾

只知道它是暗夜里的

黑色流星

但不陨落。它反复盘旋,

穿梭

像在纺织黑暗

却没留下任何阴影

直到多年后的这个鼠年

春节

对于这个曾经的好邻居

我不曾赞美

但从来也不怀敌意

花香的颜色一直是白的

那一次,从医院病床上起身

就可推开窗口

看玉兰花瓣如纤纤细手

看天上云朵,牧羊般自在

游走

出门玩一场雪仗多么

稀松平常

大年前后

只要你去一趟很北的北方

二三月,再回到村上吧

此时,梨花如雪,而李花

如雨

嗡嗡蜂鸣如春风舞步

柚子花香令人抬头

微闭双目

不知道为什么

我从此就固执地记住

雪,有时只是白的喻体

而花香的颜色,一直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