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头”先生


□ 钟国强

我和另一位同事考聘到本报,就缘于杜开雄老师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多种疾病缠身住院,无法再从事校检的工作。我们报到前,组长已做三个人份额的校检月余,见面第一句就是:“你们再不来,我也要累趴了!”

刚到报社那会儿,听得最多的对杜先生的评价就是:严谨、刻板、眼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两三年后,报社聘杜先生做报纸审读,成了我的“对头”,我们开始比较有交集。杜先生的严谨可从他登记见报差错中看出,他不单单登记,还会有详细的解释。这个时候开始,我称呼他“老杜”,心里已经把杜先生当作老师,时不时也会探讨业务。

记得有个晚班杜先生特意来跟我说:汉字序号后面用顿号,阿拉伯数字序号后面不能用顿号而要用点。杜先生怕我不理解,又做了更好的解析。杜先生在单位被公认是“活字典”,但他一直是非常谦虚的,他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村集体收入”不能写成“村财收入”,村级没有“财政”。我们一起探讨时,我说了三个理由:习惯的认同;“集体”是大集体(比如,农村有生产队、大队)时代的“规范”用法;“财”不光有“财政”的意思也可以是“资财”等,好比“家财”。认同我观点后杜老师笑得像小孩子——正如总编办主任在座谈会上所说。

错别字、病句多的新闻,很难让读者相信。先生的“刻板”,是对读者负责任、对报社负责任,更是对党的新闻事业负责任!斯人已去,谨以《此心安》寄托哀思:

“走了,才知道坚守的不易

顶真,为了那份初心

咬文,谁知这是嫁衣

嚼字,案头的笔记又高了尺许

未了,你对党报事业的钟情

未了,你对文字的精益求精

未了,你对医学实验最后的付出

未了,再次洞见世界的明眸

良师,在挑灯校检中闪耀的星

益友,授予“规范”乃至标点

工匠,留存的家当是几本翻烂的词典

楷模,您的追求,我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