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出发地之一——中复村

十万儿女当红军（油画）

■张锋育

在中国的苏维埃革命运动中，以毛泽东、朱德为首的共产党人建立了以瑞金为中心，包括赣南、闽西在内全国最大的中央苏区，轰轰烈烈地开展土地革命，推动中国革命前进。众所周知，赣南和闽西是客家人的重要聚居地，客家儿女在苏维埃革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为什么土地革命时期的革命运动在客家人聚居地兴起并广泛发展？为什么共产党人选择客家人聚居的闽粤赣边作为中心区域呢？

透过历史的普遍现象，我们在分析客家地区苏维埃革命运动的特殊性时，首先考虑是人的因素。毛泽东当初之所以选择在井冈山创建革命根据地，下山以后作出“以赣南、闽西二十余县为范围......公开苏维埃政府割据”的决定，以及后来选中瑞金作为全国苏区的指挥中心，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中这些地区的民众基础。这也是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军首次入闽，便勾画出创建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并与井冈山的割据区连接起来的科学构想的主要依据之一。这一构想，对于最终在赣南、闽西形成中央苏区有着重要的意义。

上述客家地区的民众之所以被毛泽东看重并寄予厚望，这就要分析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客家精神。

历史形成了客家民系，客家人也为历史增添了无数辉煌。土地革命时期，党在广大革命根据地开展了打土豪、分田地、废除封建剥削和债务，满足农民土地要求的革命。尤其是1928年至1934年之间，中央苏区最重要组成部分的赣南和闽西这两块客家人聚居地的土地革命运动开展得更是轰轰烈烈，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光辉的亮点。以赣南瑞金为政治中心和以闽西长汀为经济中心的中央苏区也成为实践客家精神的最重要基地。千年客家祖地、百年革命老区形成了“开拓进取、艰苦奋斗、崇文重教、爱国爱乡”的客家精神，在闽西苏区具体实践中有以下几个方面特别明显：

1、自强不息的抗争精神

客家人先祖自中原大地迁移到闽粤赣边是一段艰苦的创业过程，长期迁移的过程迫使客家人培养了自强不息的抗争精神。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工农红军也经历了一段艰苦的流动过程。红四军从井冈山下山，向赣南、闽西客家地区发展，沿途冰雪不化，战士衣着单薄，食不果腹，前有敌军重兵堵截，后有追兵紧跟不舍，其困难可想而知。正是在这种艰苦的斗争环境中，广大红军战士磨练出了坚强拼搏的革命毅力，克服重重困难坚持战斗。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在国民党严密的经济封锁下，苏区物质匮乏，军民生活艰苦。在党的领导下，中央苏区人民自强不息、英勇抗争，广泛开展了“节省每一个铜板为着革命战争”等群众性节约运动。兴国长冈乡和上杭才溪乡都是客家村庄，一个在赣南，一个在闽西，成为中央苏区两个最著名的“模范乡”，毛泽东亲自到这两个乡开展调查研究，并起草了两份报告：《乡苏工作的模范（一）——长冈乡》《乡苏工作的模范（二）——才溪乡》。

2、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

红四军从井冈山出发后辗转途中，遇到了正如毛泽东所说的“自有红军以来最大的困难”，被迫采用“盘旋式”打圈子的游击战术，避强击弱，“每日平均急行九十里以上”，“但官兵经过三十日左右之长途急行军已属难支，但能一致团结奋勇直前无怨言，从未发（生）叛变逃跑事，这足以打破集团军事行动之空前记录。”充分体现了红军官兵的英勇顽强，也体现出客家人所继承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

如大源村是上杭古田典型的一个客家村庄。在革命战争年代，曾数次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烧杀抢掠，只有200多人的村庄先后有133人为革命牺牲或遭敌人摧残死难，其他群众背井离乡，大源村成了无人村。但是，大源的革命星火一直没有熄灭，在官觐玖等党员干部的带领下，大源革命群众陆续回到村子重建家园，继续革命，革命力量不断发展壮大，大源村成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重要的活动据点之一，被张鼎丞称赞为“革命的‘卢森堡’”。

3、坚韧昂扬的乐观精神

客家人从不认同“命由天定”的传统观念，始终秉持“人生当以拼搏奋斗开创辉煌”的积极进取理念。土地革命战争初期，红军官兵尽管饥寒交迫，食不果腹，但他们充满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因为他们具有坚定的革命信念和必胜的信心。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与普通士兵同甘共苦，“好在苦惯了，而且什么人一样苦，从军长到伙夫，一律吃五分钱的伙食，零用钱两角即一律两角，四角即一律四角。大家都懂得是‘为了无产阶级受苦’，因此不怨恨什么人。”带着这样的精神，红四军在1929年上半年先后取得了大柏地、长岭寨、三克龙岩、攻占上杭等一系列战斗的胜利，大大改变了红军的生活和战斗环境，为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4、求真务实的实干精神

客家人在世代的农耕生活中领悟出一个道理：做人做事，就得扎扎实实。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特别强调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提出了“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著名论断，强调指出“离开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那末，它的结果，不是机会主义，便是盲动主义。”除了寻乌调查外，毛泽东还在江西的兴国、东塘、木口村、长冈乡、福建上杭的才溪乡等广大客家地区进行广泛的深入调查，并写出调研报告，总结和指导中国革命实践。

5、敢于打破传统的奉献精神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央苏区的客家妇女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获得了政治、经济、婚姻、社会地位等各方面的翻身解放，爆发出巨大的革命热情。她们巾帼不让须眉，积极投身于土地革命斗争实践中，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杀气腾腾的屠刀都无法让她们屈服。她们敢于打破传统、积极投身革命的献身精神，诠释了客家妇女秉承的革命精神。

客家妇女在苏维埃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涌现出许多客家女杰和巾帼英雄，例如康克清、李坚真、邓六金、吴富莲等。中央苏区刊物《斗争》第71期（1934年3月29日）刊载了署名“娜姐”的文章《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内的妇女》：“妇女参加市乡苏维埃工作的很多，每每占了全体代表百分之二十五以上，个别的地方，如上杭才溪乡妇女代表四十三人，占了百分之六十，下才溪乡五十九人，占百分之六十六。”客家妇女动员自己的亲人当红军、上前线，积极参加洗衣队、担架队、慰劳队、运输队等；她们支前作战，勇挑家庭生活的重担；她们不畏辛劳，努力发展经济；她们参加妇女夜校、识字班、扫盲班等，努力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

6、勇于创新的实践精神

客家山歌是客家人祖祖辈辈在长期劳动生活中集体创作的民间歌谣，是民间艺术的重要表现形式。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客家山歌深深烙上了时代的印记，它既为革命文化提供了源泉和基础，又被时代所同化，是革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苏区文化活动的中坚力量。例如，赣闽客家地区曾有一首流传久远的表达坚贞爱情的山歌：“打铁唔怕火星烧，连妹唔怕杀人刀，斩了头来还有颈，斩了颈来还有腰，就是全身都斩碎，还有魂魄同妹聊。”到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对这首山歌进行创新，改动了内容，主题思想便发生了质的飞跃。歌词为：“打铁唔怕火星烧，造反唔怕杀人刀，斩了头来还有颈，斩了颈来还有腰，就是全身都斩碎，变鬼还要把仇报。”

（作者单位：中共上杭县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