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英

路易·艾黎（1897-1987）是新西兰知名教育家、作家，更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工合运动重要发起人。他在中国生活了60年，成为中国历史的见证人和参与者。2009年，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联合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国家外国专家局共同主办的“中国十大国际友人”网络评选活动中，他与白求恩、斯诺、拉贝等人一同当选。

抗日战争时期，他积极参与发起组织了中国工业合作活动，简称工合。在那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艰苦岁月，工合为供应战时军需民用，特别是援助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游击战争做出了重要贡献。为组建工合，路易·艾黎不辞辛劳地奔波于中国各地，也正是工合，促成了这位传奇人物与长汀的一段情缘。

路易·艾黎先后三次来过长汀。第一次是在1939年4月。日军入侵厦门、福州，唯有长汀等西北部山区，日军无法深入，成为福建工合运动的中心。当时长汀有东南“大学城”之称。沿海的厦门大学等高校为避战乱陆续迁到长汀，闽粤赣等沦陷区的难民也纷纷拥进长汀。路易·艾黎带领几位技术人员从瑞金来到长汀。他贴出通告，号召失业工人与难民组织起来，支援前方抗日，并阐明工合低利贷款、救济生产的目的。在他的努力下，长汀工合组织迅速发展壮大，工合社年产值达100万元，生产布匹、毛巾、皮鞋、牙刷、肥皂等大小数百种产品供应市场需求。长汀农村造纸工合社生产的毛边纸质量最好，最宜于写账文，故销路很广，远销南洋各地，在港穗市场销量首屈一指。当时，长汀工合社生产的斗笠和油纸、瑞金工合社生产的麻鞋、宝鸡工合社生产的军毯，合称“三宝”，成为抗日战士战斗生活中的宝贝。

1940年秋，路易·艾黎第二次来长汀考察。这次重返长汀，他是带着很重要的任务的。经过一年多发展，长汀工合遍及城乡，发展到34个工合社。经过多方考察、深思熟虑，路易·艾黎认为长汀地处深山密林，山高路远，地势险峻，日寇难于深入，是名副其实的抗日大后方。所以他这次来长汀是考察物色合适的地点，打算一旦赣州形势紧张，就将赣州东南区工合办事处搬迁至长汀。1944年10月，日寇大举南侵，赣州形势危急，赣州东南区工合办事处及时迁至长汀，直到日寇投降。

路易·艾黎第三次到长汀是1974年11月，当时已77岁高龄的他带着对长汀人民的怀念，带着对老友的惦记，在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季节，从北京专程到长汀访问。此时正值“文革”，虽然艾黎提出想与范绍康、毛星等工友见面，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却没能与老友见面叙旧。艾黎只能遗憾地离开。

20世纪80年代，路易·艾黎出现在中国恢复工合的会议上。长汀工合的老工友们从电视上认出了他，非常兴奋、激动。1987年10月7日，长汀县方志办黄马金与县科协干部俞士培到北京参加长汀智力支乡年会，专程到路易·艾黎家拜访。路易·艾黎与他们亲切交谈了十多分钟。黄马金问道：“您当年称赞中国有两个最美小山城，第一是湖南凤凰，第二是福建长汀。这两地有没有前后之分？”身材高大的路易·艾黎举起两只大拇指，爽朗地笑道：“长汀与凤凰，没有第一与第二，她们一样OK。”之后，他欣然挥笔，为长汀的两部志书——《长汀纸史》与《长汀工业志》，写下了“祝美丽的长汀全面发展”的英文题词。1987年12月27日，路易·艾黎病逝于北京。

几十年过去了，长汀人民没有忘却这位国际友人。政府修复了他在长汀五通街创建的工合小楼，他说的那句“中国有两个最美的小山城，一个是湖南凤凰，一个是福建长汀”留在了长汀古城墙上，吸引着中外游客来长汀参观、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