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远·为有牺牲[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24.9

■施晓宇

一

湖南籍作家关山远在37万字长篇纪实文学《为有牺牲》的《写在前面的话》写道：

“90年前，红九军团奉命从闽西长汀钟屋村出发，踏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长汀钟屋村从此成为‘长征第一村’。旋即，中央苏区大量红军部队集结于于都河畔，开始了一场九死一生却彻底改变中国命运的远征。8万多中央红军，闽西子弟兵近3万，他们遍及红军各部......或冲锋在前，或拼死断后，或救死扶伤，或宣传各族人民支援红军。他们以付出2万多闽西儿女宝贵生命的巨大牺牲，为长征的最后胜利立下了卓著功勋。”

应该说，这是在全国范围内我看到的第一部全面反映、真实再现中国工农红军在万里长征前后，闽西子弟兵浴血奋战、英勇献身的文学作品。《为有牺牲》的问世，无疑填补了闽西子弟兵在长征路上前仆后继、血洒疆场的全视角、全方位总结性的文学作品空白。正像《为有牺牲》书中所写：第一章《松毛岭》；第二章《闽西》；第三章《钟屋村》；第四章《全州》；第五章《湘江》......真的是字字流泪，句句泣血，切中肯綮，感人肺腑！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的一个军人之后，我为作家关山远呕心沥血的宏观布局、鞭辟入里的细节描写拍手称快，引为骄傲。同时我也为湖南人民出版社历时五年，高屋建瓴地精心策划和慧眼独具的精准选题，在红军长征出发90周年之际，及时推出长篇纪实文学《为有牺牲》作为纪念，以此告慰九泉之下的长征烈士英灵，表示由衷钦佩和诚挚祝贺！

二

作家关山远按照红军长征的时间顺序、行进路线，从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的最后一战——松毛岭保卫战写起，以闽西子弟兵为主的红二十四师，在松毛岭保卫战中牺牲一万多将士，确保了主力红军迅速撤离被敌军铁桶包围的中央苏区，踏上漫漫长征路为开篇，然后循序渐进地展开主力红军一路北上的曲折长征经历。闽西子弟兵毫不畏惧、奋不顾身的巨大牺牲，一下子牢牢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如新华网（福州）2014年10月25日发表新华社记者王成采写的《“红军长征第一村”》，证实了事后挖掘出松毛岭红军遗骸一万余具的数字的准确性：

“在长征前，历时七天七夜的松毛岭保卫战，让万余名红军将士的忠骨永远留在了山峰险峻、松木茂密的松毛岭上。

96岁的老红军谢镜辉是这场战役的亲历者。‘战役打了七天七夜，血流成河。’谢镜辉说，‘来不及好好埋葬牺牲的战友，我们就在山上挖坑，哭着把他们埋在一起。’”

又如，自1934年9月底起，从闽西长汀、宁化等县，有近3万名闽西籍红军将士踏上长征之路。当红军长征胜利抵达陕北时，闽西籍红军将士总人数只剩下2000余人，众多的闽西子弟兵牺牲在长征途中。仅在广西全州、灌阳等地激烈的阻击战中，主要由闽西子弟兵组成的红34师最后只剩下140余人，6000多名闽西籍红军将士在湘江之畔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保证了主力红军继续长征到达陕北。作家关山远据此在《为有牺牲》第五章《湘江》第三节《过江！过江！！》中沉痛写道：

“湘江战役是红军长征以来，历时最长、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大战。......担任后卫的红五军团第34师和红三军团第六师第18团被隔断在湘江东岸，全军尽没。红八军团不足2000人，被迫撤销建制。”

2016年在中央电视台热播的32集电视连续剧《绝命后卫师》，重现了红三十四师广大指战员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顾全大局、拼死决战的壮阔场面，展示了无数闽西儿女为红军长征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赤胆忠心。

三

为此，我在2016年《福建文学》举办“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征文中获奖的超过万字报告文学《长征前：殊死一战》中写道：

“这里是举世瞩目的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起点。

这里是福建省长汀县南山镇中复村（原名钟屋村）。

今天在中复村村口，由102岁开国少将涂通今（长汀县涂坊镇人）题写七个大字‘红军长征第一村’的红色标志碑格外醒目。”

同时在结尾总结：

“万里长征是中国革命史一个重大的突出的历史事件；

万里长征是中国军事史乃至世界军事史一个伟大的人类的壮举；

万里长征是一首气势磅礴的英雄赞歌；万里长征更是一部气吞山河的英雄史诗。”

我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作家关山远在《为有牺牲》一书再现当年红军长征开初被鲜血染红的一幕是真实可信的。

1934年9月底至10月中旬，踏上漫漫长征路的中央红军，先后出发的地点有四个：福建省的长汀县和宁化县、江西省的瑞金县和于都县。但四个出发地点中，路途最远的是龙岩市长汀县南山镇中复村，该村距离松毛岭不过百米。所以在中复村观寿公祠门前竖立有红军长征“零公里处”石碑。而观寿公祠则是松毛岭保卫战指挥部设立之所，朱德总司令亲临东线指挥松毛岭保卫战期间，就住在观寿公祠。

而当年长汀县钟屋村观寿公祠门前，既是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零公里处，也是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迈出第一步的起点。

1934年10月7日，中革军委主席朱德总司令向中央红军各军团，共8.6万余人分别发出秘密转移电令。此前，红九军团由闽西长汀前往江西瑞金，接着前往江西会昌，开始长征。

1934年10月10日至12日，与红九军团一道坚守松毛岭的红二十四师艰难完成掩护任务后，一部分指战员也从长汀县出发，加入红军长征的行列，更多的是留在苏区坚持战斗。

1934年11月1日，长汀县——汀州古城被国民党军队占领。

“此时，汀州已是一座空城，驻在城内的红军及中共福建省委、省苏维埃政府、省军区等机关单位，还有银行、各主要企事业单位、兵工厂、医院等，先后迁往梁屋头、陂溪、元口、四都等山区......11月26日，敌五十二师卢兴荣部占领清流县。30日，进占宁化县城。至此，闽西苏区各县县城全部沦陷。”（《闽西人民革命史》，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6月，第417页）

四

总而言之，作家关山远的长篇纪实文学《为有牺牲》，突出的一个特色是文学性强，史料价值高，烈士事迹感人至深——为我们全面再现了90年前中央红军长征前后，闽西子弟兵浴血奋战、英勇献身的惨烈场景。他在全书扉页写道：

“中央主力红军8.6万多人的长征队伍中，闽西儿女近3万名。

当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时，闽西儿女仅存2000余人。

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平均每一里路就倒下一位闽西籍红军战士。”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让我们以国家的名义，怀念长征英雄，铭记长征历史，开拓崭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