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杨成武将军题词。

□ 杨秋明

杨成武将军戎马一生，功勋卓著，彪炳史册。他是一个文韬武略、军政兼备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他对党史的搜集和研究十分关心，对革命传统教育也非常重视。

1992年6月，杨成武将军为《革命领袖在闽西》一书题词“革命精神 光耀千秋”，对传承和弘扬革命精神提出了殷切期望。杨成武将军在不同时代、不同场合对编纂、学习党史、国史、军史提出了具体要求，成为后辈写史、学史的遵循。

笔耕不辍，以史鉴今

杨成武将军在血火洗礼中，刻苦学习，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党史、国史、军史著述。有《忆长征》《敌后抗战》《冀中平原的地道斗争》《战华北》《新的使命》等著作，结集出版了《杨成武回忆录》《杨成武军事文选》等珍贵书籍。他的许多讲话、贺词、回信及纪念文章又汇编成《杨成武文集》，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将军不论是戎马倥偬之时还是偶得宽余之际，不乏锦心文思，不时从心中倾泻出诗词和联语，因此就有了《杨成武诗词·联语选》。一位客家文人诗赞杨成武将军“龙骧虎啸待民诚，风仪豪放亦温文。身历百战功卓著，将军乃是一儒人”，成为对将军文武双全的精辟诠释。

杨成武将军的秘书叶运均在重读《忆长征》一文中写道：像《忆长征》这样比较系统、完整、形象地反映长征，并且有着强烈的感染力和艺术魅力，又很通俗，能供一般人阅读的长篇回忆录，从目前来看，可以说是少见的。的确，它不亚于一部好小说，很值得一读。

杨成武将军曾经在一本书的自序中写道：“几十年来，每当想起革命的艰难历程，流血牺牲的战友，如同父母的人民，总有一种内疚感，难以平静。我之所以在晚年孜孜撰写这部长篇回忆录，也完全出自一个革命的幸存者对党和人民的感激之情，对先烈的缅怀之意。至于我个人在历史上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正缘于这样的一个写作动机，这样的情怀，使得革命军人的革命气概不仅体现在将军身上，而且更多地体现在他笔下的普通军人身上。在平型关大捷不久后的冯家沟伏击战中，因为一营三连在布置阵地时被安排到后山做预备队，连长宋玉琳十分生气，紧绷着脸独自在山头转悠，最终他找到了一块理想的阵地，经过软磨硬缠说服领导而终于得到了这块阵地，从而兴高采烈地参加了战斗……在书中，我们读到的更多的是普通战士的故事。“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正是有将军这样对国家和民族利益高度负责的使命感，以及当先锋、打头阵的战斗队思想，才能使部队的每一个普通战士都具备这些高贵的品质。

尽管将军谦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尽管他把功劳归于党中央的领导，归于人民群众，在写作过程中将笔触更多地伸向了普通战士，但是，将军的谦虚无法掩盖他的功绩。每一个他所指挥的战斗打响之前，将军都要亲自深入阵地，实地考察战场环境，哪怕披星戴月，哪怕翻山越岭，哪怕敌人近在咫尺；每一个他所指挥的战斗打响之前，将军都要深入思考、反复研究、集思广益，追求最佳作战方案。

正是有了这种舍生忘死的革命气节，科学严谨、沉着坚毅的军人禀赋，他带领部队，立下了赫赫战功，书写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长征时期，抢渡金沙江、飞夺泸定桥，开辟雪山草地通道、突破天险腊子口；抗日战争时期，首批奔赴华北前线，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使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凋谢在太行山上；解放战争时期，打响平津战役第一枪；创造了华北战区一次作战歼敌数量之最的纪录……

写史要坚持历史唯物主义

杨成武将军对写史工作非常严谨，不但要求深入采访，而且要本着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反复核实，不断打磨，反复论证，既要保证质量，又要求实事求是，决不允许有丝毫马虎。

杨成武将军在1986年3月1日《对〈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部分条目的意见》一文中一共谈了四个部分，其中第四部分《关于写史应掌握的几条原则》写得简明扼要，内容如下：

我们写军史、战史，写回忆录，必须坚持以下几条原则：

第一，歌颂伟大的党、伟大的军队、伟大的人民。写史不是为了歌颂哪一个人，个人有多大的本事，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分子。

第二，坚持历史唯物主义，按历史的本来面目写历史。历史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就写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是就是，非就非。不能离开历史的本来面目，在那里做文字游戏。

第三，写历史的目的是传之后代，教育后代。写史是要留给子孙后代的，有意义的事多写几句，没有意义的事少写几句。昨天，我和司法部副部长顾启良、北京市副市长封明为等同志去北京市监狱视察，犯人都是服10年以上重刑的，我对他们讲了狼牙山五壮士为掩护人民群众和党政机关转移，把敌人引上绝路，最后，毅然跳下悬崖。鼓励他们好好改造，树立革命的人生观，许多犯人都流下热泪。历史写好了，是可以教育后代的。

杨成武将军最后提出：“你们搞百科的同志很辛苦，需要掌握大量的历史资料，认真核实，实事求是地、准确地反映历史的本来面目，这是件很有意义的工作，是传之子孙后代的，希望你们很好地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祝你们成功。”

在1985年5月16日召开的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副主任会上，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兼文史委主任的杨成武将军在会上做报告。他说：提高文史出版物的质量，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我们要下大力气去抓，做到精选精编。许多老人记忆力减退，过去的事情有的记不清，说不准。这就需要我们去做工作，要认真地核实、订正。我们的任务很重。越是任务重就越是要树立踏实的作风。我们的所有出版物都要十分注意方针性、政策性的问题。要慎重，不要图快、抢先。没有把握的问题要请示有关领导机关，使各类文史资料出版物的质量不断提高。

杨成武将军的话语，可谓字字珠玑，振聋发聩。他总能以理服人，用事实说话，具有纲领性的指导意义。将军始终坚持实事求是、严谨务实的作风，把党史、国史、军史的编纂工作做细做实，为后人树立了榜样。

继承红军志，迈步新长征

杨成武将军对家乡的党史教育工作十分关心，每当看到家乡党史工作者寄上的党史图书，他都会在百忙之中认真地翻阅，圈圈点点，说上几句赞扬话，提出一些真知灼见。他关心支持家乡的党史工作，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了：长汀县编辑党史资料，他获悉后便欣然题词“汀江红旗”；福建省委、省政府纪念长征胜利50周年活动时，杨成武将军接到邀请后非常想回家乡走走、看看，可因为工作脱不开身，后来为大会发去贺信，并题词：“继承红军志，迈步新长征”；1989年12月27日，杨成武将军应邀回家乡参加福建省委纪念古田会议60周年大会，他在会上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当场挥毫题词“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

1989年，连城县委党史办编写了《连城革命故事选》，以加强青少年革命传统教育。书稿寄给杨成武将军后，没几天就收到将军的落款题词“革命自有后来人”。

1999年5月，龙岩市委党史研究室完成《闽西人民革命史》书稿，经研究后拟请杨成武将军作序，时年85岁高龄的将军看到家乡的党史书稿，不顾年老体弱，兴致勃勃地戴着老花镜，一页一页地翻阅，并在序言中写道：“《闽西人民革命史》可以让人们特别是青少年从中认识到缔造革命事业的艰辛，赞颂中国共产党人用鲜血和生命为人民翻身求解放所建立的不朽功勋，并从革命先辈身上吸取宝贵的精神财富，从而进一步发扬优良传统，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继往开来，拼搏奋进，创造出比前人更加辉煌的业绩。”

每当家乡闽西举办重要的纪念活动，杨成武将军总会寄来热情洋溢的书面讲话和贺电，殷殷之情，溢于言表，无不饱含着将军对老区人民的深情。